兩個半人默契的沉默着,齊方圓察覺沒有危險,于是率先打破狀态,她微曲膝蓋歪頭看向矮門内,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長滿頭發的頭,以畸形的狀态貼在屋頂上。
阿彪瞥見齊方圓的動作愣了一下,二話不說岔開腿重心下壓,左手撐着矮門上門框,右手直接伸進屋内,隻見他左手手臂肌肉繃緊,右手發力後拉,硬生生從一米五的矮門裡掏出來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大個子。
大個子被扯出來後捂着磕到門口的頭直哎呦,齊方圓打量了一下,就這大個子站直了比閣樓頂都要高。
“兄弟對不住啊,你看這事鬧的,你也不開個燈,開了門又不說話,我還以為見鬼了呢。”阿彪滿是橫肉的臉堆起笑也讓人看不出絲毫善意。
“我這剛起床眼睛都還沒睜開呢,正經人誰三更半夜敲人家門,清道——”說到這青商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仰着頭,原本捂着腦門的手滑到臉上,睜開雙眼看向天空,片刻後緩緩低頭,環視四周,“這是進副本了?”
“對,先不說這個,剛才一樓房頂一直有聲音,把我吵醒了,我去找二樓的齊方圓,她不承認,所以我和她一起來找你,看看究竟是你們倆誰弄出的動靜。”
青商沒明白,眨了眨眼睛,看向齊方圓。
齊方圓點頭,指着下面,“我在二樓,他找我前我在睡覺。”
“我也是剛醒啊我,”青商皺起眉,他回身看了看矮門,伸手在門裡按了一下打開燈,然後弓着腰走進去,轉了個身,攤着手歪頭擡眼看着阿彪,“你看看就我這樣站都站不直的能弄出什麼噪聲?”
阿彪見狀扭頭看齊方圓,剛要張口,齊方圓搶先一步說道:“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阿彪被堵了一下,一時語塞,轉口,“那意思就是你弄的噪音呗?”
齊方圓搖頭,“你看,我和青商都是你敲門之後才醒的,那有沒有可能是你聽錯了?或者噪音是你在夢裡聽到的?”
“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青商一屁股坐在床上,這才稍稍直起身子,“不然你再回去聽聽?”
阿彪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本以為上來會看到齊方圓和青商兩個人相互甩鍋,沒成想現在他們倆同仇敵忾起來。
“那不行,萬一我回去剛躺下,房頂又出現噪音,回頭你們又都不承認,那我今天晚上還睡不睡了?這樣吧,你們倆個都跟我去一樓,反正也睡得下。”
齊方圓:“我是女的,不太合适吧。”
青商:“我是男的,不太合适吧。”
最後阿彪“協商”了一下,還是由青商和阿彪去一樓,齊方圓回二樓。
折騰了這麼一圈,齊方圓回到屋裡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4點了。她睜着眼睛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意識被再次喚醒時,是樓下傳來的吵雜聲音。
她走到屋外走廊,雙臂撐在藤條圍欄上看着下面。
一樓前的空地上擺着一個燒烤架,阿彪站在燒烤架旁邊一邊烤串一邊和圍坐在矮桌的人說話。矮桌旁坐了七個人,除了青商之外還有三男三女。
齊方圓環視四周,公寓右邊有一個三人合抱粗的大樹,樹上搭了一間木屋。遠處是連綿的雪山,皚皚白雪一直鋪到樹屋附近。說來也是奇特,距離雪山這麼近她居然一點沒感覺到冷,不僅如此,甚至樹屋附近的雪地上還能看到冒着綠尖的青草,完美過度了白皚皚的雪地到長滿花草的土地兩個極端。
公寓左前方的雪地裡有個像鏡面一樣亮的湖泊,湖泊之後是郁郁蔥蔥的森林,在雪地和森林接壤的地方有一頂亮橙色的帳篷。
這裡的環境雖然不符合常理,但是卻沒有讓她感覺不舒服,甚至她還覺得這裡簡直和仙境一樣。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青草香散盡後隐約透出一股冷冽的天山雪味直竄頭頂。她猛的睜開眼睛,這空氣好生醒腦!
“欸!别站那發呆了,下來吃飯。”青商拿着一把烤串沖齊方圓招手。
阿彪光顧着和其他人說話,聽到青商說話才發現齊方圓出來了,他立馬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到青商旁邊,一隻手搭載青商肩上,“昨天你下來之後房頂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既然你倆都不承認,那幹脆你就住一樓算了!”
“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已經幫你們探路了,晚上不睡在自己屋子是沒問題的。”
青商嬉皮笑臉一句話把在座所有人都拉回了現實。雖然這裡很美,但終究是副本。
頭上有幾绺白色挑染的小白吃飽了翹起二郎腿,“這可是少見待遇好的生存本,居然還能吃上正兒八經的烤串。就怕吃一頓少一頓,那些沒來的人到時候就要餓着肚子逃難了。”
“難道還有其他人?”紮着高馬尾衣着幹練的陳一詞接了話茬。
青商看了一眼阿彪,衆人随之看去。
阿彪:“我醒來後看到提示,找齊所有人可以得到一條關于副本的線索。對于生存本來說,線索有多重要想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副本一共有多少人?”小白問。
“副本既然明說找齊人就會提示線索,那必不可能告訴你有多少人。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找人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青商揮手招呼衆人趕緊吃,“用體力的時候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