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宿舍,也不知道沈知浔聽見這句話沒有,他隻是頓了頓,然後手無比自然的往謝時澤掀起的衣服裡鑽。
理所當然的,仿佛謝時澤就是一個專屬的暖寶寶,可以任他肆意妄為。
謝時澤不知道沈知浔會不會覺得冷,大半夜趕回來,身上還帶着凜冽的寒意,沈知浔身上也沒有多少暖意。
謝時澤也不确定沈知浔在宿舍站了這麼久會不會感冒,嗓音都帶着不确定 :“你明天起來會感冒嗎?”
問完謝時澤自己都想笑了,先不說沈知浔在夢遊根本不可能回答他,就算他是清醒的,明天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他看着黑暗中抱着他的沈知浔,突然想起來明天沈知浔肯定會知道他又夢遊了的事,輕輕“啧”了一聲,單手環住沈知浔的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調到夜間模式,對着自己和沈知浔拍了一張。
謝時澤拍好一張,沒怎麼注意拍成什麼樣,拍照的聲音讓沈知浔微微擡起頭。
謝時澤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該回去睡覺了 :“你今天在外面待的夠久了。”
從收到張康年的消息,到謝時澤趕回來,接近一個小時了,遠遠超過了沈知浔平時夢遊的時間。
他以為沈知浔會像上次那樣糾結不舍,可他縮在謝時澤懷裡,微微仰頭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朦胧的輪廓。
謝時澤垂眼跟他對視,一秒、兩秒,隔着黑暗這層朦胧的紗,靜靜的對視了片刻,沈知浔松開了抱着他的手。
轉身往自己的床位走。
謝時澤看着沈知浔走到床邊坐下,脫鞋上床,拉緊床簾,完全沒有上次夢遊時的糾結感。
仿佛他特地等到現在還沒有回去睡覺,就是為了抱謝時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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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末,沈知浔難得沒有設鬧鐘,一覺睡到自然醒。
剛睜眼沈知浔就感覺有點睡眠不足,緩了緩才起床穿上衣服。
他今天起得晚了點,張康年和向曉都已經起了,沈知浔對上他們看過來的視線,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他精神不濟,也就沒有注意向曉和張康年看他的眼神裡多了點平時沒有的遲疑。
沈知浔腳步輕飄飄的,走到謝時澤床位的時候,他下意識看了一眼。
謝時澤的床鋪有點亂,看起來像主人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收拾。
沈知浔腳步一頓,迷蒙的眼睛都微微睜大了一點,恰好謝時澤從衛生間出來,看到他,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
沈知浔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反應過來,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微微睜大眼睛 :“你…你不是要明天早上才回來嗎?”
他懷疑自己眼花了,可是看向曉和張康年也沒有半分詫異的樣子。
謝時澤有點困倦,語氣随意地說 :“臨時有事就回來了。”
沈知浔遲鈍的哦了一聲,他現在腦細胞不太夠,也沒把謝時澤說的臨時有事聯想到他身上,打了招呼就往衛生間走。
衛生間的門關上,向曉從床上爬起來,跟張康年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兩人齊刷刷看向謝時澤。
眼裡的含義很明顯“要不要現在說?”。
謝時澤懶洋洋的走到了床鋪前,不疾不徐地晃了晃手機 :“先吃飯。”
張康年點頭,他們也還沒吃早飯,看着謝時澤拿着手機點外賣。
謝時澤點的學校附近的早餐店,外賣送過來的很快。
周末大家都沒什麼事,按照往常,向曉和張康年能在宿舍的床上躺一天,但今天不同,兩人吃完飯,看着沈知浔吃了早餐後似乎多了一點血色的臉,猶猶豫豫地開口 :“沈知浔,昨天晚上……”
沈知浔擡眼看過來,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詞,又或者是兩人猶豫斟酌的樣子,讓他明白了什麼。
他的嗓音輕輕的 :“我夢遊了是嗎?”
話說出口,觀察着向曉和張康年的臉色,還有謝時澤的反應,沈知浔立刻明白了,他昨晚當着大家的面夢遊了。
沈知浔從胸腔裡輕輕呼出口氣,一鼓作氣地坦白道 :“我晚上會夢遊,沒有規律,我也不知道哪天會夢遊。抱歉,沒告訴你們這件事,如果你們擔心我會給你們造成困擾,我可以搬……”
“不是…!”向曉眼看着沈知浔越說越遠,連忙打斷他 :“你沒有給我們造成困擾,準确來說,你夢遊也沒做什麼,就是站在謝哥床前發呆……”
張康年點頭,表情看上去像經過了深思熟慮 :“夢遊這事雖然一直都聽說過,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但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對啊,我們倆還經常半夜才回來,打遊戲又吵又鬧,你不也沒說什麼嗎?”向曉說 :“大家既然有緣住在一個宿舍,就互相包容些,沒多大事。”
沈知浔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接受,愣了愣,仔細觀察他們的表情,确定不是在客套,而是真的就這樣接受了,像在做夢一樣,剛要說話,旁邊的謝時澤輕輕咳了一聲 :“有件事我也要跟你們坦白。”
“?”
謝時澤 :“我早就知道沈知浔會夢遊了,前陣子你們懷疑宿舍有老鼠,其實有可能是他在夢遊,但我覺得向曉作風不太好,就沒把這件事說出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