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看不到小夫郎的時候就好害怕,看到小夫郎就好安心。
謝非羽打開葫蘆,抿了一口熱水,心裡都暖烘烘的。
狗蛋兒很少做衣服,裁布裁得慢吞吞的,終于讓他裁出了一塊布,趕緊拿過來給男人試穿一下。
大小合适,他明顯松了一口氣,照着這樣子再裁了一塊。
他想給男人做一套冬衣,裡面加棉花,暖和些。
剪了第一件出來,第二件就輕松多了,想了想,他又給男人裁了一件當模闆,不然下次又得想半天。
棉花鋪上去,兩邊夾布,密密麻麻的開始縫衣服。
謝非羽拍了拍自己旁邊位置:“坐這裡,暖。”
他給狗蛋兒騰了個位置。
狗蛋兒紅着臉坐進去,立刻被男人捂得嚴嚴實實,四周是男人的氣息,香香的,身體暖暖的。
謝非羽偏着腦袋一直看着他,看得狗蛋兒都不好意思擡頭,不過漸漸的也适應了,偶爾還膽大地瞥男人一眼,自己樂在其中。
見男人盯着自己手上針線活看,笑道:“你會嗎?”
謝非羽眼睛眨了眨,點了點頭。
狗蛋兒遲疑片刻,将布與棉花一起給了他。
謝非羽動作緩慢地縫了一會,呈給他看:“這樣?”
狗蛋兒驚喜地連連點頭,太乖了,腦子都燒壞了還會拖着病體幫他分擔活計。
狗蛋兒看他縫了一會,雖然動作慢,但針法比自己的要好,臉微微一燙。
衣服很大,狗蛋兒拿來别的針線,跟着男人一起縫這件衣服。
這種日子是他想像中的生活,嫁的男人是會幫他分攤活計的,夫夫一起賺錢将日子過好了,才不是嫁個老子娘,天天給人當奴婢。
這樣想着,他針腳越發歪了。
感覺到視線,對上男人的目光,一臉病容的男人笑了,眉眼彎彎,笑出一口整齊白牙。
狗蛋兒看着他,怔了怔,男人的眼睛好漂亮,牙齒也漂亮。
男人聲音還是沙啞,但很溫柔,指着他的針腳:“你繡歪了。”
狗蛋兒看看自己扭扭歪歪的針腳,再看看男人闆闆正正的針腳,臉蛋紅得要燒起來。
不能怪他,他原本就少有機會做針線活,這會兒心神蕩漾,越發走樣了。
爐子裡生着火,屋子暖洋洋的,兩人各自低頭縫衣物,時不時偏頭對視一眼,男人将手中所縫的布呈給狗蛋兒看,狗蛋兒點點頭,很快又低下頭去。
許是被窩太過暖和還是什麼,他臉頰紅彤彤的。
病人畢竟精力不足,沒多久謝非羽眼睛就耷拉下來,又困了。
狗蛋兒心疼他,想讓他回房歇息,小心地将他的針線收了去。
他打着哈欠,漂亮的眼睛都蒙了水霧卻怎麼也不肯回去,呆呆地看着狗蛋兒說:“我想跟你待待。”
他湊過來,将腦袋擱在狗蛋兒肩膀上,含含糊糊地說:“呆呆。”
狗蛋兒一動不敢動,默默咬住了下唇,有什麼東西在心裡頭膨脹爆滿出來。
以前就是一個早上一個晚上不淋菜,他都要着急得要死,受了小風寒也是要拖着病體去淋菜的。
現在他一點都沒想起被他冷落數天的菜,心中是滿滿的開心,比豬出欄時還要開心,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情緒。
總之這一件衣服,他給男人加了很多棉花,穿上去一定暖暖的,這邊冬天說冷也不是很冷,還沒見過雪,雪在落在頭頂前就在空中化成水,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點。
除了凍指頭倒沒其它。
貼身穿一件大棉衣,什麼冷都不怕了。
當然,這個貼身不是真的就貼着肉,棉衣肯定不能貼肉穿,裡頭得加一件貼身的汗衣也就是裡衣,棉衣得跟身體隔開,不能沾了汗,棉衣服得少洗多曬,不然就不暖了。
狗蛋兒就這麼一邊腦子靈活地亂想一邊給男人縫衣服,時不時還偏過頭來看一眼沉睡的男人。
沒多久,他也困了,眼睛直打磕,打了個呵欠,眼淚都出來了。
他索性将針線活放一邊,悄悄地貼着男人的腦袋,相互挨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