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林被綢緞綁縛着,莫名覺得這情景有些眼熟。
可不是...那時宋鶴林可就是在青州“戲台”中被綁好等着銀官來救的。
宋鶴林被銀官的綢緞撓了半天,笑得都快岔氣了,都這樣了還想着來招惹招惹銀官。
“這麼喜歡看我被綁着啊?要不下回我自己把自己綁了給你看?”
銀官一撅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和宋鶴林一起排排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态度似乎可以通過銀官直指着宋鶴林的手看出來。
“你...咳咳咳。”
宋鶴林不等銀官反應,将手攤開給她看。
——是她,腰間挂着的一枚銀珠。
同那日宋鶴林不知發什麼氣從她發冠上取下來的蒙塵銀珠幾乎是一般無二。
這珠子....銀官也不知道宋鶴林什麼時候取下來的,興許是剛剛向她求饒時拉扯她拽下的。
銀官伸手想要拿回那枚珠子,卻被宋鶴林眼疾手快地躲開,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來搶奪這枚珠子。
“哎哎哎,小殿下,你也看到了,我如今這個破落戶身上可沒有什麼值錢東西,那天拿了我發冠上一顆珠子還不夠?還想要從我身上搜刮僅剩的值錢物件?”
宋鶴林一滞,似乎絲毫沒有想到銀官是這個回答,他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銀官。
這回輪到宋鶴林無語,“你....”
那日取下的珠子宋鶴林暗示說是嫖.資,如今又從她身上拽下一枚相似的珠子。
到底是真的貪圖銀官那微薄的一點身家,還是想要喚醒銀官的某段記憶再求一次觀音回首?
總之宋鶴林氣得不行,惱火幾乎燒上他的發頂。
“窮鬼一個,你全部身家加起來還不如我一隻劍穗。還想着讓我還給你?想得美,到我手裡了就是我的。怎麼?想說我蠻橫無理,嘿,對了,仙人姐姐你第一天認識我?本殿就是無法無天蠻橫無理!”
“這種樣子的殿下我倒是第一次見。”
“算是給你開眼了吧。我告訴你,你身上的這些個珠子寶石等等還算值錢物件,總有一天小爺全都要搜刮掉!”
銀官立馬捂住腰間的儲物袋。
....還真信....
宋鶴林這回的惱火是真的被面前這人全部給熄了,隻剩下一句情緒不明的——“你....你...好,銀官,說你榆木腦袋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榆木腦袋!”
宋鶴林眼中看着銀官意味不明,轉瞬露出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
銀官剛剛把綁縛在宋鶴林身上的綢緞收回,重新綁在眼睛上恢複視物的能力。于是入眼的便是這樣一個眉毛明明還氣憤地聳着,但卻眉眼一彎露出的莫名笑容。
“想要我還給你?做夢去吧。”
那枚珠子被宋鶴林鼓搗了片刻,化成了一枚耳墜。
随後他借着手邊還算尖銳的銀絲,直直地帶着那枚粗略制造的珠子穿過了自己的耳垂。血絲頓時從他那瑩白小巧的耳墜迸出,絲絲縷縷浸染到了那枚珠子上。
銀官看着面前這人突然意義不明的舉動,她一言不發隻是将手輕輕觸上那枚略有些劃痕甚至開始暗淡的珠子,将小殿下耳垂沾染上的血絲輕輕擦拭幹淨,血迹在她手上暈染開來。
“小殿下真看上我身上這顆破珠子了?那好吧好吧,送給你其實也可以。”說着銀官用手輕輕撥了撥那枚墜在宋鶴林耳邊的珠子。
這枚剛剛穿透血肉的珠子輕微的拉扯感讓宋鶴林有了些許痛意,“嘶,别動。痛。”
宋鶴林是那種很張揚的長相,肆意生産,盡情盡意,盛京四四方方的宮牆根本困不住他這一支張揚的藤蔓。他合該與太平盛世作纨绔打馬長街,或是于酒樓一擲千金。若不是小殿下如此喜歡惹事,應當可以在盛京這繁華地獲一個——明眸琢玉郎的稱呼。
他生得确實好看,長得幹淨澄澈,四處瘋玩卻還是沒被曬黑依舊如一尊玉人一般。
面前的琢玉郎似乎有些氣急敗壞,“銀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本殿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我難道還真的就是貪圖你這顆珠子?!”
銀官還是隻笑,把手上沾着的血珠輕輕點在宋鶴林的眉間。
....似乎和銀官額間的紅痣一般無二。
而後她不管小殿下輕輕抽氣的無語凝噎,兀自伸手将宋鶴林微微有些淩亂的衣襟整理好。
“嗯,小殿下。起身吧,不是貪我這顆珠子,難不成小殿下還惦念着再被我嫖一次?”
“....”
“若我說....”宋鶴林還想反駁銀官些什麼,被銀官直接打斷。
“别呀别呀,别假設了。”銀官連連擺手,“咳咳咳,無論如何,終歸是我唐突了小殿下。”
銀官自從那事之後也很混亂,小左小右也說了,要不是宋鶴林獻身,說不定她真的會在這個羅生海中心魇逸散。到那時,便怎麼也遮掩不住九疑山二師姐心魇恨意深重的事實了。
銀官左鼓搗右鼓搗拿出了她的信物。
一枚銀紋的腰佩,中間是一枚镂空的小球,銀絲纏繞這将中心的那枚紫玉困于方寸。雕刻的寶蓮纏枝紋告訴宋鶴林這可能才是銀官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旁邊還挂着同樣銀質花紋的一枚小牌子,上面清楚地刻着“銀官”的名字。
“我的命牌。”
宋鶴林一驚,接過那枚腰佩的手突然就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