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時桂騎着她的小電驢準時到達了公司。
誰能想到她當初面試的時候,這個工作室還跟一堆不知名小公司一起擠在老舊的寫字樓裡,而如今已經一炮而紅,搬進了市中心最氣派的新明禮大廈。
前台的漂亮姐姐胸前挂着明禮集團的工牌,看到時桂是集團下新遊戲公司的員工,溫柔熱情地為她指引。
“6号電梯,48樓,給您的工牌激活好了。”
時桂跟前台姐姐道了謝,等電梯時發現周圍明禮集團的員工都是衣服西裝革履,盡顯職場精英姿态,而自己……
她低頭看看了自己身上暖乎乎的毛絨外套,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完了,也沒人告訴她要穿正裝啊。
“……好困。”伴随着一個長長的呵欠,一個穿着樸素的夾克外套,随意地裹着圍巾的年輕男人站到了她旁邊。
呵欠打到一半,他眼睛一亮:“我見過你,上次來布悠面試的……時桂是吧?”
時桂點點頭:“你好。”
“你好你好,叫我雷甯就行。”男人樂呵呵地跟她打了招呼,在電梯裡閑聊起來,“我們也是剛搬過來,上班時間也得跟着新老闆改,哎……懷念以前上午十點半上班的日子,現在改八點真是困死我了。”
“那下班也提前了吧?這樣可能對生活作息也比較好。”時桂笑着說。
“這倒是。”雷甯搓了搓下巴,很是八卦的樣子,“還不用加班!聽說這個新老闆規定員工早八晚五,最多延遲到六點,而且他自己來的比誰都準時,是個很嚴格的老古闆,以後可不能惹了他……”
聽着一路的新情報,時桂走進了布悠遊戲工作室,好在跟外面西裝革履的精英們不同,同事們也跟她一樣都穿着舒适的常服,一個個呵欠連天。
時桂覺得明禮大廈其他的公司部門就像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堿水吐司,而他們工作室是混入其中的一塊軟趴趴的舒芙蕾,要形沒形,又軟又塌。
雷甯熱情地将她帶到運營組,伸着懶腰離開了。
這次包括時桂自己在内,來了五名新員工,在都到齊後有人招呼着大家去開會。
“诶诶,聽說了嗎,今天大老闆自己遲到啦!”
制作人還沒來,同事們零零散散聊起了八卦,時桂一邊坐好一邊好奇地豎着耳朵聽。
估計是剛跟時桂講了大老闆是個比鬧鐘還準時的老古闆,這會兒馬上被打了臉,雷甯也很震驚:“真的假的?大老闆應該是沒來吧,不是說他連吃飯都能控制在幾分幾秒……這能遲到?”
一個戴眼鏡的姑娘揮了揮手機:“前台莉莉姐剛跟我說的,她也以為老闆今天不來了呢,誰知道居然是遲到了,聽說那臉色……啧啧,跟凍了一夜似的冰冷。”
“咳咳。”
一個鏡片厚厚的男人推門走進會議室,打斷了大家的八卦時間。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打招呼:“老大。”
制作人韋辰假裝生氣地瞪了大家一眼:“人家李總畢竟是老闆,少背後蛐蛐啊。”
……
李南淮的确被凍了一夜,但他說不好是物理意義上,還是自己在做夢。
他臉色鐵青地走進辦公室,疲憊目光中透出一絲凝重,還略帶幾分茫然。
盧助理泡了一杯咖啡,又将吐司放在李南淮的桌上:“李總,先把早飯吃了吧。”
老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奇迹般的起晚了,還被一早上來堵他的夫人撞了個正着,結果老闆根本無心與母親吵架糾纏,連家裡的早飯都沒吃,神情飄忽地上了車。
盧助理雖然心中好奇,但還是盡職盡責地為老闆播報每日晨間小報:
“今天立冬,陰天無降雨概率,但降溫幅度較大。今日摩羯座運勢稍弱,易煩躁多夢,應适當休息;今日摩羯座開運水晶:黃水晶;幸運色:黑色;幸運數字……”
哪知道盧助理每多說一句,李南淮的臉色就多黑一分,聽到幸運色之後突然擡手喊停。
“嗯?李總您有什麼疑問麼?”
李南淮緩慢地擺擺手:“别念了。”
天知道昨晚他怎麼會突然莫名掉進了黑暗的礦洞中。
身邊隻有一隻脾氣暴躁的黑色的馬,他手裡拎着石頭做的破鎬子,随手砸一下居然掉出了幾顆銅礦,多砸幾下還能蹦出一兩顆黃水晶!
更詭異的是,這些東西在地上彈了幾下,瞬間飛進了自己的背包!
一定是他在做夢,不該在睡前看遊戲直播的。
盧助理點點頭,轉身去櫃子裡挑了一個黃水晶擺件,一本正經地擺在李南淮的辦公桌上。
李南淮:……
突然有點黃水晶ptsd了。
他趕緊偏過頭,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遺忘掉那個夢:“這周有什麼工作之外的日程?”
盧助理翻開記事本查看:“明天晚上在餐廳會給布悠辦個接風宴,都是自己人比較随意,您去露個面就行。周四晚上跟林總及其夫人有個飯局,周五下午高總約您打高爾夫,周日齊總約了您釣魚,就在老宅不遠的山莊……”
“都推了。”李南淮不假思索,“我最近需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