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KTV？”時桂試探着問，但自己也說不好，畢竟她也沒見過這種。

“算是吧。”程和爍解下圍巾和大衣遞給服務生，一個人妥帖地幫她理了理，整齊地挂在櫃子裡，“但唱歌不是重點，能喝香槟嗎？度數不高，小甜酒。”

另一個服務生正準備幫時桂脫下外套，她趕緊自己動手，再遞給服務生：“度數不高的話可以喝點。”

“那就好。”

程和爍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朝外面揮揮手，沒過一會兒幾個打扮精緻到頭發絲的男人走了進來，微笑和她們問好。

“程總，小時姐。”領班向他們介紹。

幾個人整齊地鞠躬，大聲問好：“程總！小時姐！”

時桂吓了一大跳——

這……程和爍不會要幹點什麼不好的事吧……

“小程姐……”時桂悄然往程和爍旁邊挪了挪，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這不好吧，這樣是不是違法的呀……？”

程和爍差點笑得岔氣，輕輕揪着時桂的臉：“你這腦瓜裡在想些什麼啊！”

“……原來不是嗎。”時桂也哭笑不得，還好還好，她誤以為程和爍“玩點花的”是有點過于花了。

“就是來給咱們唱唱歌，開個香槟聊聊天。你們部門一堆大男人，沒幾個小姑娘，每天得多煩呢！偶爾也要對自己好一點。”

說完程和爍優雅地翹起腿，手一揮：“去，開香槟。”

“好嘞程總！”

其中一個最積極的男公關臉上都樂開了花，連開幾瓶，雙手遞給程和爍：“程總您來倒嗎？”

程和爍搖搖頭：“你們倒吧，小桂圓去玩玩？”

時桂也沒倒過香槟塔，聽到她這麼說倒是有些躍躍欲試，隻是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旁邊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公關慣會察顔觀色，拿起一瓶香槟遞給她，溫柔地笑道：“有點重，我幫你扶着。”

“謝謝。”

時桂掂起腳，雙手抱着香槟瓶小心翼翼地往下倒，男公關禮貌地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幫她托住瓶子。

在逐漸增大的歡呼聲中，金色的酒液順着高腳杯緩緩往下流，形成了完美的香槟瀑布。

“我也是第一次玩這個！”時桂有點激動，“好緊張，生怕它倒了。”

“沒事的，我扶着呢。你的手很穩，打遊戲應該也很穩。”

時桂本來對這些熱情的男公關有點招架不來，但幸好這個人比較溫和，說話有分寸的同時又很會起話題，讓她沒那麼尴尬，很順利地跟他聊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玩遊戲？”時桂很驚訝，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好厲害，你叫阿樂嗎？”

程和爍喝着香槟，往旁邊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好騙，她不知道自己戴的手鍊是一個熱門遊戲的标志性卡通角色嗎？這種大熱門國民遊戲，連她這種不關注遊戲行業的都玩過。

……

李南淮在無聊的商業晚餐會面中看了一眼時間，快八點了。

旁邊的盧助理看到這一幕，心領神會，趕緊禮貌性打斷對方滔滔不絕地談話，幫老闆結束了這頓晚餐。

“他怎麼跟過來了。”李南淮走出頂層餐廳，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好好的假期被他找上門。”

盧助理搖搖頭：“沒想到他提前那麼久就定了房間，估計是從老爺子那裡得到的消息。”

“這老頭，以後什麼都别想知道了，一天到晚讓我收拾爛攤子。”

兩人往電梯走去，經過一個包廂時正巧服務生端着空瓶出來，開門的瞬間一個輕快的女聲透着話筒震天動地地傳出來：

“小程姐這首你來唱吧！”

這聲音他天天聽，簡直不能再熟悉了——李南淮的腳步一頓，蹬蹬蹬後退幾步，在服務生關門之前猛地伸手抵住門。

服務生吓了一跳：“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是兩位女士包場的您不能進……”

“我不會唱，讓阿樂陪你唱。”

李南淮眉心一跳，這分明是程和爍的聲音。

他緩緩推開門，在絢麗又昏暗的燈光中，先闖入視野的是幾個穿着休閑白襯衣的男公關，切水果的切水果，倒酒的倒酒，唱歌的唱歌。

再然後是坐在沙發中間翹着二郎腿的程和爍，看到李南淮闖進來，眉毛一挑。

最後是背對着他，正把手中的酒杯遞給身旁男公關的時桂。

整個包間靜了一瞬，察覺不對的時桂一轉頭，看到了眉心緊皺死死盯着自己的李南淮。

李南淮咬牙切齒：“……程和爍，你幹的什麼好事！”

“我怎麼了？”程和爍抿了一口酒，語氣裡淨是挑釁，“吃喝玩樂你也要管？”

時桂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天都塌了！

完了，為什麼李南淮會找過來？要是他知道程和爍找男公關喝酒唱歌一定很生氣！

眼見着李南淮眉頭緊促怒極的模樣，時桂腦子一抽，将話筒舉到嘴邊飛快說道：“李總别誤會都是我求小程姐帶我來見世面的！”

李南淮：……？

她心一橫：“男公關也是我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