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山門,曦煌穿上蛇蛻,然後讓厚樸去敲門。
不多久,一個身體瘦削的道士打開了門。
見是厚樸,他一臉驚愕地問道,“厚樸,你居然還回來了?那個女妖,是怎麼回事啊?是你放出來的嗎?據說她現在正在門中和衆多師兄弟對峙呢。”
“啊?”厚樸下意識的回首看了一眼身後。
曦煌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後腰,然後湊到他耳邊說道,“就說你不知道。”
氣息撲到厚樸的耳朵邊上,厚樸控制不住打了個冷顫。
道士皺眉看着厚樸這顫顫巍巍的模樣,皺眉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像鬼上身似的,梧桐嶺上的障氣把你的腦子毒壞了。”
“啊。”厚樸立即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可能,也……有一點吧,當時,我進去沒多久,就呼吸不過來,暈……暈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嗎。”道士打開大門,讓厚樸進去。
厚樸謝過道士,帶着曦煌進入了道門之中。
曦煌一邊跟着厚樸往前走,一邊擡頭打量着四周,“對了,九幽盞在哪裡啊,我們該怎麼去拿這個東西啊?”
“九幽盞在出雲閣,但是平日裡一直都有師兄和靈獸守着。因為收藏了很多的珍貴的法器,所以隻有門主能夠進入。即便有師兄弟下山捉妖需要借用,也必須得出示門主的令牌,但是門主的令牌一直帶在身上,所以……”
“你是說……”曦煌的嘴角上揚,臉上逐漸露出一絲喜色,“出雲閣裡除了九幽盞,還有很多其他的寶貝?”
“嗯,鶴隐門雖然不是高野最厲害的道門,但是收藏法器最多的道門。”
“那可太好了。”曦煌欣喜地搓了搓小手。
“可是,我們沒有門主的令牌,進不去的。”厚樸皺眉說道。
“你忘記了,我是能夠隐匿身形的,我可以偷偷進去啊。”
“但是誰給你開門呢,除了師兄和靈獸以外,整個出雲閣還被布下了陣法,這個陣法也隻有守門的師兄才能解開,你輕易是進不去的。”
“這麼謹慎?”曦煌皺眉思考了一陣,“那我們就隻能先去拿門主的令牌?”
“不過,門主外出……”
話音未落,黑夜中忽然閃過一陣紅光。厚樸擡頭看向天空,隻見紅光從他們的頭頂穿射而過。他垂首看着曦煌說道,“是門主,門主回來了。”
曦煌立即讓厚樸帶自己去找門主。
二人來到玉清殿,隻見百十來個道士拿着佩劍将其圍得水洩不通。
一些道士看見厚樸過來,一臉驚愕地問道,“厚樸,你怎麼回來了?這女妖的事情你清楚嗎?她是如何掙脫千絲縛的?門主不是說她永遠都不可能逃出去嗎?”
厚樸遵從曦煌的囑咐,隻是搖頭說不知道。
曦煌讓厚樸先回去等着,自己再找機會摸進殿内偷令牌。
她避開道士,繞到門前,但大門緊閉,門主好像要和女妖商談什麼事情。
現如今,她就隻能暫時站在門外等待。
不過,女妖曾經看見自己和厚樸在一起,如果不小心洩露了自己與厚樸的關系,那麼他們肯定會馬上去抓厚樸,别說偷九幽盞了,他們平安離開這個鶴隐門都很困難。
以防萬一,曦煌找了一個窗縫比較大的角落,開始偷看他們在說什麼。
大殿内,女妖依偎在一個身體修長的中年男子懷裡。
男子兩鬓斑白,鼻梁挺直,臉頰瘦削,眼角布滿皺紋,但是從立體的五官、清晰的輪廓和挺拔的身材可以看出他年少時俊美的模樣。
從二人的對話來看,男子叫魏行雲,女妖叫青辭。
魏行雲正在向青辭解釋自己這麼多年的苦衷,内容和曦煌編造的,差不了太多。隻不過他并不像曦煌說的,希望青辭能夠放下自己的愛意。
他說他依舊愛着青辭,但是新婚酒醉,讓師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一旦他有去梧桐嶺的打算,師妹就以死相逼,他不想眼睜睜地看着兩個孩子沒了母親。
自他繼任門主之後,就再也卸不下身上的責任,希望能夠将自己的弟子培養成善良正義之士,以後就不會再去傷害無辜的妖精。
他因為自己的心軟和懦弱對青辭感到十分抱歉,雖然青辭一直困在怨恨之中,但是這麼多年,他也因為對愛人的愧疚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原本打算待自己的長子十八歲成年之後,便向青辭說出真相,将她從怨恨中解救出來,沒想到青辭提前出來了。
青辭聽着他的說辭,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紅着眼眶看着他的眼睛,緩緩搖頭,眼神中滿是感動和心疼。
曦煌聽着這些冠冕堂皇的解釋,卻氣得不停地用抓着撓着旁邊的柱子。
酒醉?啊呸!酒醉都能懷上,孕氣真強,看來不隻新婚那一次。
不希望看着孩子沒了母親,你要去看青辭,就悄悄地去啊,難道還要敲鑼打鼓,通知整個道門的人?
卸不下身上的責任?
身上的責任跟山上的情人有屁的關系,耽誤你去看她,耽誤嗎?
她在娑婆幻境當中看了太多男人編造的借口,這一次,真的一點都不可信。
原本她是希望青辭能夠放下曾經的感情,畢竟魏行雲都成親了,還有兩個孩子了,即便他依然愛你,還有什麼糾纏的必要嗎。
非得再一次跌進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