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忽然轉身,用劍将佃戶刺死,但是佃戶臨死前卻幻想着自己殺死道士,穿上道士的衣服,冒充道士的身份風光進入道門。做夢的時候,他的心頭血滴入缽盂之中,最後才有了我。”
“原來是這樣。”曦煌微微點頭,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所以說,為什麼現在的人類從不缺衣少食,卻過得這樣苦,這完全就是被星君蠱惑了。人的一生有千千萬萬條路,為什麼非要走那一條路。如果人被外界驅使,不審視自己的内心需要什麼,就會讓自己的内心變得很苦。”
“是啊,所以以前我很傲慢,覺得人類内心弱小,思想愚蠢,隻要有一點欲望或者恐懼,就能完全被我控制,直到遇到你。我發現,你并不是人類口中普遍意義當中的神明,你是真神。你能清醒地審視自己的人生,并且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恐懼,所以我很佩服你。尤其是進入你的手镯之後,我感受到了你帶給我的力量,才會想着一直跟随你。”
“可别。”曦煌慌忙擺手拒絕,“我這條路是很艱辛的,除了時神指定我的厚樸,我可不想再搭上太多性命。這是我的任務,與你們無關,你将我送抵摘星閣,就去過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将生命耗在我的身上。”
浮生雙手抱拳,垂首一笑,“遵命!”
曦煌凝視着遠方,輕聲嘟囔道,“世界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抵達靖陽城,曦煌發現,整個靖陽城,果真落座于一座懸浮的大宅之下。大宅蓋住了整個都城,也遮住了所有的日光,而城中的百姓卻面帶笑容,甘之如饴。
曦煌眉頭微蹙,喃喃自語,“一直見不到陽光,他們就不覺得憋屈嗎?”
浮生雙手抱胸,微微挑眉,也表示不解。
曦煌緩緩搖頭,然後讓浮生引她進入摘星閣,隻是摘星閣外面,有無數道士圍守,他們輕易還進不去。浮生拍了拍手,表示這是小事情。
經過曦煌神力的熏染,如今他靈力大漲,用幻術迷惑那些道士,也是輕而易舉。
浮生輕揮右手,一道白光如水中的漣漪,向外面圍守的道士散去。
霎那間,曦煌就變成了盛況的模樣,而浮生則變成了盛望。
曦煌俯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樣,然後輕輕地錘了一下浮生的胸口,“你行啊你!”
“過獎!過獎!”浮生抿嘴一笑,“說好的,要送您進摘星閣的。”
不過,就在他們禦劍上前的時候,卻撞到了一面無形的屏障上。
曦煌一臉驚愕地擡頭打量,“沒想到,外圍竟然還有個護界陣?”
浮生嘗試用法術打開護界陣,但是試了兩次,護界陣都不動分毫,他垂首看向曦煌,“護界陣有星君神力加持,我輕易無法打開。”
道士們感受到護界陣的異動,紛紛朝二人趕來,曦煌慌忙讓浮生将他們變成傷重的模樣。
道士們趕到的時候,一臉驚愕,“宗主大人……還有盛門主,你們不是……不是……”
“不是死了嗎?”曦煌佝偻着身子,有氣無力地說道,“以我二人的能力,哪有那麼容易死,快,給我打開護界陣。”
道士擡手正準備施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問道,“宗主大人,不是會解陣嗎?”
曦煌捂着胸口,“靈力全沒了!怎麼解!快給我打開,我還有要事向星君請示,一會兒耽誤了我的正事,我唯你們是問。”
道士們面面相觑,後來發現二人的身上沒有妖氣,應該不是妖物所化,于是躬身行禮,立即解開了護界陣。
進入摘星閣之後,曦煌卻看着浮生說,“你就留在這兒等我吧,這是我和星君的事,用不上搭上你的性命。”
“我不怕!”浮生情緒激昂,“我願意跟随神明。”
“跟随你個頭啊!”曦煌拍打了一下浮生的額頭,“這個世上好多人被病魔控制,想活還活不了呢,珍惜你的生命!我先進去了。”
曦煌剛準備邁步,沒想到就被一股力量給拉了進去,這股力量不僅還原了她的本貌,還讓她穿越了面前的建築物,直抵星君的大殿。
曦煌趴在地面上,想擡頭看一眼面前的星君,但是身體卻被一股力量給死死壓住,隻能看見一雙繡滿金色暗紋、鑲滿珠寶的黑色靴子。
曦煌微微咽了口唾沫,笑着伸出雙手想要爬起來,卻被星君用神力慢慢撇斷手指。
曦煌疼得面色蒼白,痛苦大叫,整張臉也控制不住擰在了一起。
星君将她翻了個面,然後微微歪頭,隻見一個分身從天而降,單腳踩在曦煌的腹部之上。
曦煌差點被踩得斷了氣,嘴巴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恍惚之間,聽見一個沉穩洪亮的男聲傳來,“我就喜歡這種淩駕在衆生之上的感覺,就你,想殺我,蚍蜉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