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低垂着腦袋,依舊沒有言語。
曦煌輕輕地摸了一下阿莫的耳朵,“阿莫還小,應該每天開開心心的。”
阿莫再次擡頭看向曦煌,眼眶已經開始泛紅。
“沒事沒事,如果以後阿莫有什麼不開心的,就來找姐姐。姐姐如果還在的話,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阿莫的。不過,阿莫不能靠姐姐一輩子,所以阿莫也要努力變得很勇敢很強大,可以嗎?”
“嗯!”阿莫堅定地點了點頭,“謝謝姐姐。”
曦煌滿足一笑,“乖孩子。”
再次抵達郁離的住處,曦煌才發現這三層塔樓挂着的牌匾竟然是懷陵居。
曦煌笑着搖頭,你說郁離喜歡女人吧,他又對廣陵道君如此癡心。你說郁離喜歡男人吧,但是他又非常喜歡漂亮的姬女。這兩個人,到底是友誼,還是愛情。
曦煌先讓門口的守衛進去通傳一聲,自己則和厚樸與阿莫留在原地等待。
不一會兒,那個黃鼠狼長相的男人就笑着出來迎接曦煌。這一次他比上次要熱情許多,就像在接待一個非常稀罕的貴客,但是厚樸和阿莫準備跟他進去的時候,他卻将二人攔在了屋外。
曦煌一臉疑惑,“你做什麼。”
男人微微一笑,對曦煌的态度十分恭敬,“這是執市主安排的。”
曦煌回首看了一眼厚樸和阿莫,鬼市人員冗雜,她不想将二人扔在屋外,于是往後退了幾步,“他們不進去,我也不去了。”
男人頓時變得有些慌張,“姑娘别呀,你這樣做,我會很為難的。”
曦煌拉着厚樸和阿莫,轉身将走。無奈之下,男人隻能伸手攔阻,将厚樸和阿莫請了進去。
進入一樓的大廳,男人就讓厚樸和阿莫留在下面等待,他單獨帶曦煌上去。
曦煌想到此處應該安全,于是點頭同意。
上樓之後,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個巨大的屏風。
屏風後面,是一個身姿俏麗,斜倚在茶幾旁的男性背影。
空氣中依舊彌漫着一股奇怪的異香,不過這股異香和她在烏澤聞到的不同,不會讓她對男性産生一股奇怪的沖動。
穿過屏風,曦煌看見了光着腳的郁離,依舊是白衣鶴發,隻不過這一次他的發髻上插着一根碧綠的翠玉簪,衣服上也零零散散地繡着一些竹葉,襯得他這個人更加地清雅高潔。
郁離聽聞腳步聲,微微回首,露出他那清俊的側顔以及線條流暢的五官,用極具魅惑的聲音說道,“我等你很久了。”
曦煌一臉疑惑地走到他的身邊,“你知道我會來?”
“坐吧。”郁離抿嘴一笑,然後坐直身子,指了指對面的墊子,“我可是聽聞你的事迹很久了。”
“我的事迹?”曦煌一臉疑惑地看着郁離坐下。
“是呀。”郁離一邊睜着睫毛濃密的桃花眼打量曦煌,一邊給她倒了杯茶,“你誅殺祖尊的事。”
“我誅殺祖尊的事?”曦煌的眼神中滿是驚愕,“這麼快就傳遍烏澤了?”
“你忘啦。”郁離一臉寵溺地将茶水放到曦煌的面前,“鬼市彙聚了世界各國的人,你的畫像,如今已經貼遍了高野的大街小巷,我如何不知道。”
“這樣啊。”曦煌恍然大悟。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誅殺祖尊,又哪來那麼大的本事在高野和浩淵之間制造那麼大一條深淵。”郁離撐着下颌,一臉慵懶地看着曦煌,“你究竟是誰,又想做什麼呢。你如今不在高野待着,而是跑來烏澤,肯定不隻是為了取代祖尊那麼簡單吧?”
曦煌喝了一口茶,然後擡起眼睑看向郁離,“你想知道我的事,那也得告訴我一件事。”
“瞧你機靈的。”郁離看曦煌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說。”
“自我來到烏澤之後,就會受到一種奇怪的味道影響。這股味道讓我對男性,會有一種特别的沖動。”曦煌皺眉看着郁離,“這究竟是什麼味道啊。”
“是對所有的男性麼?”郁離身體後仰,然後用右手撐着地面,最後像一隻小貓似的,用手輕輕地玩弄着腰間的玉佩。
“自然不是。”曦煌看出郁離的心思,立即否定,“隻對厚樸。”
郁離微微撅嘴,面色不悅,“你那個男人,究竟比我好在哪裡。”
曦煌回答果斷,“比你高,比你壯,比你有男子氣概,關鍵是,性格單純,沒碰過女人。”
郁離瞬間石化,滞在原地。他抱住膝蓋,緩緩轉過身去,“不帶這麼傷人的。”
曦煌笑着拍了拍的肩膀,“哎呀,逗你玩的。好啦,你就告訴我嘛。”
郁離受不了曦煌的撒嬌,回首看向曦煌,“比我高,我可以變。比我壯,我可以練。至于女人,我也可以不碰。”
“好啦好啦。”曦煌再次推了一下郁離的肩膀,“就請你盡快告訴我嘛。”
“好吧。”郁離轉過身來,撐着地面,再次恢複了自己慵懶孤傲的模樣,“你所聞到的,應該是合歡的味道。”
“合歡花,是什麼?”
“合歡花是合歡藤開出來的花朵,原本叫抱藤樹、連理樹或者合歡樹,最初是由公母兩根藤蔓纏繞擁抱而生成的大樹,隻要失去其中一根,或者其中一方吞噬另一方,另一根都會枯萎死亡。因此最開始,抱藤樹象征甜蜜的愛情和穩固的婚姻,時常被新婚夫妻種在庭院裡。
“夫妻感情越是深厚,抱藤樹就長得越是強壯,結出的果子也就越是豐碩,很多年前,烏澤這邊的百姓就是以夫妻感情和睦以及抱藤樹的高壯為榮。
“除此之外,抱藤果也是世界上唯一能治愈心病的東西,如果某個人因為某些成長經曆而給心中造成創傷,吃下抱藤果之後,便能治愈一部分傷害,并且發自内心地覺得幸福。”
曦煌一臉疑惑地看着郁離,“那為什麼現在隻剩下牆上攀爬的藤蔓了呢?那這些果子呢?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