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雪月齋,安平夫人立即讓丫鬟給曦煌梳洗打扮。
曦煌卻說不用,她不需要靠衣飾來取悅客人。
現在太子殿下已經等待很久,她不想在消磨殿下的耐心。
安平夫人覺得曦煌說得有理,于是交代了曦煌兩句,便将她送進了客房。
推開大門,隻見一個模樣矜貴的男子端坐在中央的軟塌上,垂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他頭戴金冠,身穿玄色織金流雲袍,腰挂螭龍鲛绡白玉帶,腳踏綠鑽黑麂軟皮靴,當他身處燈光之下,衣袍上的金色繡線和頭冠上的紅色寶石如流光卷繞,襯得他貴氣逼人。
見曦煌進屋,他立即擡起腦袋。
二人雙目對視,曦煌就被他那雙盈盈眼眸吸引了目光。
面如冠玉,眸如星辰,唇若點朱,曦煌目前還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
男子起身,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舉止謙和有禮,“曦煌姑娘,久仰。”
曦煌微微一笑,然後朝男子行了個禮,“見過太子殿下。”
男子伸出右手,邀請曦煌坐下,“我叫薛熠,曦煌娘子若不見外的話,可以叫我熠郎。”
曦煌微微點頭,輕喊了一句,“熠郎。”
薛熠面露歡喜,“抱歉,曦煌娘子,近日公務繁忙,未曾立即趕來相見,所以隻能送上鮮花聊表心意。今日得見娘子,心中甚喜。”
曦煌在他的身側坐下,“殿下實在客氣,能被殿下召見,是我的榮幸。”
薛熠轉身,從身後端出一個白玉托盤遞給曦煌,“這是我送給曦煌娘子的見面禮。”
曦煌望着玉盤中琳琅滿目的首飾,差點被閃瞎了眼。
即便是玄牝門的珠寶,都沒如此精緻,這個太子殿下為了取悅她,還真花了大價錢。
曦煌扯了扯嘴唇,客氣道,“這我怎麼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薛熠将玉盤擺在案上,然後深情款款地看着曦煌,“三日前,我于惠安路上見娘子為一幼童奔走,過目難忘。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又心地善良的娘子。雖然我殷勤的模樣,在曦煌娘子的眼中可能有些……莽撞,但是我實在想更深地了解一下曦煌娘子,所以才倉促前來。”
曦煌擡手倒茶,笑着調侃道,“我還從未在烏澤見過如此尊重姬女的公子。”
薛熠微微垂首,眼神中閃過一絲羞赧,“我從未覺得姬女和普通女子有什麼區别,姬女,是在用身體為烏澤的繁榮做貢獻。因此烏澤的每一任皇帝都會從花神當中挑選一個姬女成為烏澤的皇後。雖然有些男子很在意女子的貞潔,但是在我的眼中,女子高尚的品格才是最重要的。今日我來拜訪曦煌娘子,雖然有些冒失,但是我不希望曦煌娘子覺得我是一個輕浮的男子。”
曦煌将倒好的茶水遞給薛熠,然後擡起眼眸,開始思考。
這位太子殿下,不僅模樣俊朗、身份尊貴、出手大方,還很尊重女人。
若是尋常的娘子,可能早就被他的表象哄騙,然後芳心暗許。
可天下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在一個輕視女性,将女性當成商品的國度,普通人都瞧不上姬女,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儲能瞧上?
即便她貌若天仙,但是又不是什麼搖錢樹或者聚寶盆,真能得他如此青睐?
這不就是鬧着玩嗎?
薛熠見曦煌垂眸思考,笑着問,“曦煌娘子,想什麼呢。”
曦煌目視着薛熠的眼睛,“我在想,我實在是太幸運了,能得太子殿下一見傾心。”
薛熠擡手想要抓住曦煌的手,但是随即又将雙手給縮了回來,“我知道,在曦煌娘子的眼中,我的行為顯得有些輕浮和冒失,但是我……我是真心想了解曦煌娘子的,我和那些尋歡作樂的男子不一樣,我并非是貪圖曦煌娘子的身子,我隻是想探索曦煌娘子的内心。”
曦煌不想看他繼續表演,于是起身為薛熠捏肩,想借機窺視他的靈魂。
薛熠有些驚惶,轉身想要阻止。
曦煌按捺住想要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的心情,咬着牙說,“能得殿下青睐,妾身十分感激。請殿下坐好,讓妾身好生服侍殿下。”
薛熠轉身坐好,隻是曦煌萬萬沒想到,她窺視到的第一個畫面,竟然是薛熠将王後的手按在自己敞開的胸口,癡癡說了句,“母後,我也喜歡你。”
曦煌被這一幕吓得一激靈,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見惡之眼。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萬一人家隻是單純的母子關系,于是便繼續觀看。
沒想到王後一臉驚愕地問,“真的?”
“嗯。”薛熠點了點頭,然後伸手褪去王後的外衣,“我想和母後在一起。”
王後面露笑容,然後抓住薛熠的肩膀,吻住了薛熠的唇。
薛熠伸出舌頭……
曦煌根本不敢繼續往下看,這是什麼颠覆三觀的鬼劇情……
薛熠,竟然和他的母後,搞在了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
曦煌簡直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自己的震驚。
為什麼,母親,會和兒子?
還有什麼比黛姝更震驚的劇情,當然就是薛熠這對母子。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福源王後不是還想複活自己的愛人嗎?怎麼會和自己的兒子搞在一起?
那國君是做什麼的,難道他不知道被自己的兒子綠了嗎?
此時,曦煌的内心,異常淩亂,隻能壓抑住翻湧的胸口,往下觀看。
颠鸾倒鳳,過。
還是颠鸾倒鳳,過。
密謀給父親下毒……
這有點太狠了,這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嗎?
都可以和親娘搞在一起了,殺親生父親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