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閻主到現在還不明白,人的貪欲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就像她不明白,世人心底其實門清真神從來無罪。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公認的,好欺負的,厲害且心軟不會反抗的讨伐對象,來宣洩各種壞情緒,滿足私欲。
“好了好了。”眼見拂淵周身戾氣越來越重,歲禾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從今時今日起歲禾保證好好愛惜身體,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試着去牽拂淵的手,簽訂下生效契約。卻被一把甩開,如此反複好幾次,歲禾明白得讓人獨自冷靜冷靜,于是乎轉身出屋。
人影消失在屋中人眼底,拂淵用雇主才有的秘令,撤回在夔營買下刺殺對歲禾心懷不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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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的歲禾,狠狠呼出口氣。尋摸到忍冬房門前,碰上在門前踱步的風帆。
“小師兄,你是不是也想和忍冬同去祭拜芩子?”歲禾悄咪咪詢問,風帆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樣,雙眼放光,連連點頭。
“既然師尊是被人害死,那說不定這跟師兄師姐的突然造反,有所關聯。我們必須叫上所有人同去,保不住就會發現線索,證明師兄師姐清白!”
風帆和歲禾咬耳朵,“不過,我一早就在這守着,裡面……”
說的正歡,一張被水托舉的宣紙,飄進忍冬的房中,打斷兩人交談。他們兩個同步望向紙張飄來的方向,是隔壁的隔壁的對面——敖遊波光粼粼,有些漏水的房間。
“他在裡面凫水玩?”歲禾伸長脖子眺望。
“嗯嗯!”風帆拍胸脯點頭,“我方才經過他房間的時候,還聽他說‘淹死了,淹死了’哈哈哈……小師妹你說一條龍會在水裡淹死嗎?”
“肯定是在凫水!”
“有理有理。”
兩人抱臂倚在忍冬房門口。
“小師妹猜紙上是何内容?”風帆轉回正題,歲禾偷偷觀察,見他完全從之前的壞情緒中走出,楞楞搖頭。
“是敖遊說同意與我退婚,要我過去找他商議,怎樣将損失降到最小。”忍冬打開房門,歲禾與風帆當即扶額轉身,裝成路過的樣子,異口同聲道:“忍冬,好巧。”
兩人尴尬傻笑。
忍冬心說你倆竊竊私語的聲音,恐怕整個客棧都聽得見。木着張臉,“好巧。”
三人一前兩後來到敖遊房屋門口。
咚咚咚,忍冬敲響房門。
“……進……咕噜…咕噜咕噜……”敖遊聲音很微弱。
忍冬蹙眉果斷推門,屋中家具飄在水面。敖遊口鼻被煙花狀的雨花妖堵住,于水中浮浮沉沉。眼睛已有翻白迹象,估摸着再晚來些,就要吃席。
雨花妖恩仇分明,見門外三人不是仇家,收回順勢而出的水流。
忍冬揮劍展開方正水體,扯出敖遊。在他背上痛擊數下,待他咳出一口血水。忍冬收撿,公事公辦,“退婚一事……”
“呵呵!”敖遊抹幹淨臉上水漬,逼近忍冬,“你想的美!”
“不這樣說,我死在屋中都沒人發現。”
他狠狠剜瞪風帆,歲禾,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落寞。
不知為何,歲禾望着眼前充滿氣泡,煙花的水屋。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殺氣,按理說,雨花妖怕人,出了明的溜得快,不會現在還賴在房中不走。
它們在琢磨什麼壞招?
手随便心動,以掌心火包水,“你們成日打着小鬼的名号,在外報複仇家,實在不太仁義。”
她控制着火的溫度,不至于将雨花妖蒸熟成雲氣,“不若我們打個商量,以後再尋仇家報複,留下尊姓大名,如何?”
“你這人真不識好歹!”雨花妖齊聲道:“從來都是凡人做賊心虛,認為我們是小鬼!你不去糾正凡人,卻來警告受害者?卑鄙小人!”
“呃……”沒料想到如此結果,歲禾語塞,“那勞煩諸位下次長個嘴,替我的鬼子鬼民解釋一番。”
圍住雨花妖的掌心火,逐漸變大。
“好好好!卑鄙的小人!”實力不夠的雨花妖連聲答應。
忽而,一個顔色有點發黃,煙花形狀不太規整的雨花妖,飄到歲禾手邊,“我們拉鈎鈎。”
歲禾有點被可愛到,依言照做。卻不知她的小拇指側,已經被打上透明标記。待約完成,歲禾收手滿意點頭。側目看向敖遊,“你的仇自己報。”
敖遊沒應聲,雨花妖盡數奪窗而出。
風帆湊到敖遊身邊八卦,“你不應該,你怎麼如此沒用?小小雨花妖……”
“沒有妖氣的小東西,趁你熟睡覺鑽進你口鼻,你能發現?”敖遊厲聲吼的風帆一愣一愣的。
歲禾接話,“可你不是龍嗎?被水堵住口鼻也能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