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帆萦繞在心頭的郁氣乍然消散。
“師兄師姐是不是看不起我。”他将目光向歲禾,“小師妹就算你是真神,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我才不學師兄師姐,我要正大光明為你搖旗呐喊。”
風帆提到的點,拂淵告訴過歲禾。甚至明羨之在竹林說過的話,拂淵夜同歲禾說過。
故,歲禾十分認同風帆之言,愧色沾染眉眼。
“小師妹你可以教教我,讓我走捷徑原地飛升嗎?”風帆喋喋不休。
“不是……”
歲禾視線定格在,淡定略過她,檢查她身後女人們的祈蒼和忍冬身上。
其實祈蒼與忍冬聽聞歲禾言,下意識反應是環目四顧,搜查有無聽牆根的人。當他們二人視線在虛空相撞,當即想起地府與仙界割席。
明白歲禾恐怕是要向世人亮明身份。
三界怕是要嫌棄一場腥風血雨。
他們不語便是選擇站在歲禾一邊。
綁完逃兵趙楚悅,郁金的拂淵敲敲歲禾腦門,“平時少看些話本,我們不是話本中隻有單一性格的人。”
這話說出了除了無虞以外,所有人的心聲。
他們是會成長,會改變。有思想,有私心。
更羞于在衆目睽睽之下說肉麻話的大活人!
“可是世人都視真神為過街老鼠,你們的反應讓我感覺不太真實。”
太過平淡。
沒有腥風血雨,沒有歇斯底裡。
這種平靜更令歲禾恐懼,她卑鄙的認為眼前這些人,會和七神一樣先獲取她的信任,再将她狠狠打入地獄。
哪怕有個人站出來罵她一句,虛情假意,表裡不一呢。
拂淵不知道罪神山的苦,對現在一再退縮,不信任人的歲禾感到無奈和心疼。
東慈和風帆,還有默默問詢趙楚悅情況的忍冬,祈蒼,多少有點與拂淵共鳴。
歲禾是誰,是曾經你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的人啊。
“你們不會嘴上不怪我,暗中背刺我吧?”
歲禾抱臂踢冰樹,擔憂啥問啥,打的人措不及防。
拂淵想,忍冬祈蒼他們不仇視歲禾,一方面是他們本身人品好。一方面也歸結于歲禾性格。
直來直去卻自帶撒嬌意味,最能勾出人心裡話。
“小爺們是在乎身份的人?!”東慈最先炸毛,“靠靠靠,你心裡真陰暗。”
“小爺我的人品不算絕好,也稱得上優良。你是真神可沒傷害過小爺,為何背刺你!狗歲禾!”
“她就是欠!”敖遊搖開折扇,“一人罵她一句她就老實了。”
認真檢查女人們身體情況的祈蒼,忍冬聞言,冰山臉有瞬動容。
風帆和東慈你一言,我一語證明争相證明自己的清白。
無虞因着醉酒,攥住歲禾衣角,乖乖巧巧的站着。
歲禾失笑,笑着笑着眼底有濕意湧起。
在無有詩情畫意的映襯下,她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哭鼻子。
垂下眼簾憋回眼淚,注意到偷摸往雪蓮葉子下鑽的黃口妖。
立刻蹲身,一把攥住指甲蓋大小的黃口妖,借此機會抹掉憋不回去的淚光。
同一時刻,拂淵也察覺到異樣。
蹲身伸手抓黃口妖,瞧見歲禾的手已經困住妖物。還不曾停下,故意包住歲禾的手,“沒出息。”
他收回手時,唇瓣超不經意擦過歲禾耳畔。待歲偏頭瞪他,拂淵又起身慢條斯理拿出一條嶄新的白紗,蒙住歲禾雙眼。
“你是誰!”雪蛤王伺機跳到拂淵肩膀,“你在對我的王妃做什麼?!”
這一問引來衆人側目。
風帆偷笑同東慈咬耳朵,“雪蛤是拂淵的綠帽。”
拂淵剜兩人一眼,終于回想起來雪蛤是誰。捏住雪蛤後頸提到歲禾面前,“煩請閻主大人告訴它,你,究竟是誰的人?”
“當然是要跟小爺回仙界的人!”
東慈出其不意,攥住咂舌的歲禾幾步躍上高枝。
邊跑邊教育歲禾,“你是小爺唯一認可的對手,要是真為男人判出仙界,小爺打爆你的腦殼!”
“等等,等等!”歲禾反手将東慈按趴在樹幹,十分認真的詢問,“你真的認同仙界如今的處世之道嗎?”
“小爺又不是傻子!”
“那你猜猜我與仙界割席而立,向你們坦白身份是要作何?”歲禾神秘兮兮,“我告訴你,我有一個自立為王的偉大計劃,你可願意加入?”
“你為王,那小爺是什麼?”
東慈掙開歲禾桎梏,無意瞥見一支整齊劃一的仙兵仙将,沖出暴風雪,正在急速往洛澤林而來。
二話不說以精血燃燒粉符,虛空扭轉。他将歲禾還有不遠處的那一堆人,全部轉送到鬼泣陵中。
“小爺我…咳咳……本大王可真是宅心仁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