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漢子暗自傷心時,思緒翻湧的歲禾帶着點試探大膽提議,“全都要,一天一個。”
四合風吹草葉的簌簌聲消失殆盡,不知是不是忘憂草們,聽懂了歲禾的話。
呆呆立原地,任由風吹雲過。
靜的可怕。
歲禾緊盯忘憂花,她還是那般萎靡不振。
于是乎歲禾環望一圈,竟然無法感知忘憂草們的情緒。
她背到身後的手,放出綠光嘗試催動忘憂草分化成花。
不出所料,以失敗告終。
這有點難辦。
如若直接問,惹怒了現存的唯一一株忘憂花,歲禾可以直接去死。
“你你你……你竟能逼的我無話可說!”
做人不久的漢子如遭雷擊,真真沒見過歲禾這樣不要臉的花。
嘴巴先轉向歲禾,正要斥責,而後跟上的眼睛,看見慢慢靠近歲禾,俊容陰鸷的拂淵。
他愣怔幾息,譴責的話在拂淵的眼刀下,咕咚一聲咽回肚子。
唇角緩緩上揚,最後憋不住背過身去,拉過身後的頭發遮臉偷笑。
笑的肩膀抖動,雙腿打顫。
“難過哭了?”歲禾暗暗感慨。
“全都要?”
反應過來的忘憂嗓音有些變調,偷偷打量漢子。花身不再蔫巴耷拉,羞澀地扭成麻花。
她怕忙不過來啦。
這……
這走向歲禾看不懂。
隻能堅定點頭,以她之口将忘憂心中所願說出,“對,全都要!”
花一季一謝,故,一季一命一換不算過分。
她非常認真地站在,沒化形的忘憂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該是沒有任何破綻。
“全都要。”拂淵站定在歲禾身後,咬牙複述。高大身軀将歲禾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野心這麼大,要不要我給你納個二相公?”
他擡腳踢踢蹲在地上的歲禾。
歲禾身體哆嗦一下。
她哪兒能聽不出來,背後是誰的聲音。全身肌肉緊繃,汗毛倒豎。
“這不太好吧……”她聞聲回頭,視線從拂淵長腿寸寸往上。
經由勁瘦腰身,移至寬闊胸膛,跳到突出的喉結。
看向那張棱角鋒利,眉眼陰鸷深邃的臉。莫名感到一陣攝人壓迫感,揚起讨巧賣乖的笑臉,對上拂淵不見眼底的假笑。
兩人無聲對望。
拂淵眼底寒意愈重,面上假笑顯得陰森詭異。
“不、太、好、吧。”他慢慢重複,“這語氣聽起來,心不甘情不願。”
“你若真想再找一個,我又不會阻攔你?”
溫溫柔柔的嗓音,聽起來卻陰毒無比。像是無毒小蛇,攀纏在脖。
不緻命,純吓膽。
歲禾唇角抽搐兩下,笑不出來了。
這絕對是比翼鳥的報複!
她恨恨磨牙,視線亂瞟。
瞧見比翼鳥藏在拂淵百米遠的側後方,對着空氣蹬腿打拳。
瘋狂啄地!
其實,拂淵是自己來的。
他想歲禾便來了。
歲禾走後不到一盞茶,他從鳥巢屋追出,本想遠遠看一眼心中人。因為他在此方秘境聞到,他好弟弟雲筝的臭味。
他原本的計劃:找到雲筝,弄死他!
可眼睛一看到歲禾,身體就不受控制靠近。
靠近歲禾後,心中仍舊思念歲禾。
原想幫歲禾早些弄來忘憂花,奈何聽到歲禾口出狂言,氣人。
他隻好将滿腔思念轉為滔天憤怒。
“怎麼?”拂淵稍稍彎腰捏住歲禾下巴,“四處亂看出神,是在想讓誰做你的二相公,比較合适嗎?”
“我沒有心不甘,情不願。更沒有想别人。”歲禾就勢坐住接二連三擡起腳尖,踹她屁股的黑靴,“你别胡說!”
“就算你是我相公,空口白牙污蔑我清白,我也是要到官府狀告你的。”
她故作傷心,兩隻素手抱住拂淵的腿。
唉唉唉個不停。
感受到手掌心下的肌肉,猛地繃緊。她還不知輕重,不知死活,上下摩挲。
拂淵睨着在他腿間蹭來動去的歲禾,呼吸粗粗重幾分。
他就沒見過歲禾這種,一直點火而不滅的人!
頂膝撞歲禾,想讓她起來,卻不想頂到她的柔軟處。
“啊!”
歲禾輕呼,彈射起來。伸手想捂住被怼疼的胸口前,可對面拂淵目光灼灼,盯看的她不好意思。
轉手握拳,賞賜給他一記悶拳。
回過神來的拂淵,上移視線對上歲禾憤憤眸光,掩唇輕咳,“那個官府敢處理我?”
嗓音和緩低沉,沒了戾氣。
歲禾不接話以背對他,将矛頭轉向看戲的漢子,“你不是來幫我求見忘憂的嗎?待了半天,沒見你幫我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