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歲禾對極醜之物,有天生的畏懼心啊!
“死鳥!”
歲禾罵完人,想側身扶住假忘憂。可腳被比翼鳥的爪子死死按住,躲避不及。
恨不得将腳上鳥爪用神力碾碎,深呼吸冷靜片刻。直接變成睡蓮,在假忘憂撲倒她時,于利爪縫隙間擦地飄移,鑽進拂淵衣擺下藏起來。
拂淵僵硬幾息,撩衣擺的手在視線觸及到下腹時停下,跨臉彎腰将睡蓮揪出來。
睡蓮花瓣蜷縮在一起,快卷成花苞,俨然是真被吓到。
拂淵深深歎氣,勾指隔空将沾灰面皮,重新貼回假忘憂面龐。
“沒事了。”他輕撫蓮瓣。
歲禾嗖地變回人形,第一時間将眸光投向假忘憂。
臉皮下隐約可見凹凸不平的棕黃泥塊,幾根綠草紮破臉皮,如汗毛長于額頭,嘴側。
“我道你如何看出是我吃掉忘憂,原來你也是花。”忘憂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我估量的出,你二人實力,遠在我之上。”
她不做無謂掙掏出内丹,欲要自爆的瞬間,水藍色靈力從歲禾掌中飛出,包裹内丹。
任假忘憂扔、打、摔、砸都無法撼動内丹分豪。
“卑鄙無恥!”假忘憂大罵,“憑何你們有憂愁,便來我取我們的性命解憂?!三界隻有你們的命是命,我們這些蜉蝣蝼蟻的命便不是命!”
“你殺忘憂吞吃掉她的能力,阻止忘憂草分化成花,虐殺忘憂花。難道就是因為不想忘憂一族,替旁人解憂?”
說到此歲禾想起,忘憂族聖女一脈,天生靈智,管族人分化,替世人解憂。
她找到了為何她不能,催動忘憂草分化成花的原因。
快走幾步,來到高至大腿的木栅欄旁。廣袖揮動,掀起狂風,拔起目之所及内所有木栅欄。
無有栅欄阻礙的成片忘憂草,眨眼高竄,長出綠枝,綻放出柑黃色花苞。
“這些栅欄是我嚼碎她們内丹,敲碎她們全身骨頭,将之與泥土混合而成。”假忘憂得意道:“誰讓她們不管顧族人死活,随意将未開靈智的族人,大方贈予他人。”
“到頭來,好名聲都是她們的!誰會記得我那沒開靈智,英勇赴死的妹妹?!”
“誰會記得——!”
假忘憂猛沖到花海中央,捏攥住數株忘憂花根,欲将其連根拔起時癱坐在地。
放聲咒罵,“你們這些蠢花!非得上趕着送死!”
“唉,可憐人……”比翼鳥感慨,“也真可恨。”
“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一切?”
歲禾瞪眼搖頭晃腦的比翼鳥,右手冒有綠色淡光的雙指,探上左手腕脈搏。
随雙指往外抽動,一條濃郁的綠光繩——木元靈脈,漸漸從體内剝離。
于腕間飛出不到一個指節的距離,暗中遊神憑借空氣中一縷似有若無的臭氣,嘗試鎖定雲筝位置的拂淵,被撲面而來濃郁靈氣砸醒。
他捏住歲禾手腕,語氣不善,“你要為敖遊斬靈脈?”
“不是為敖遊。”歲禾嚴肅看向面前人,“是為我的同胞,我無法判斷往日忘憂聖女所為,是好是壞。”
“可我想每一株忘憂,都有自主選擇,幫不幫他人解憂的權利。”
歲禾摸摸攥住手腕的手,輕輕将他放下。
“你給我說萬物有靈,可我們以前經常,随手攀折花草。萬一我們日後被報複怎麼辦?
我抽出靈脈,加強四合靈力,任何一株忘憂泡于其中,都可天生靈智。”
“這也算是在為,死在我們手下的花草賠罪嘛。”
“對不對?”歲禾忍着靈脈卡在腕間的疼痛,晃晃拂淵胳膊,“反正我的身體可自行吸收天地靈氣,過不了多長時間,木元靈脈又會長出來的嘛。”
拂淵甩臉走人。
背過身時,再不顧隐瞞神力的計劃,雲筝在附近的威脅。轉手調動全部神力,代替歲禾催化每一株忘憂開靈智。
“那你走呗,就留我一個人痛死在這裡。”
拂淵神力不似歲禾天生地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是實打實修煉得來,浪費掉要修煉好久才能重新蓄滿。
歲禾撇嘴,心神合一。
為了不讓拂淵浪費神力,幹脆忍受扒筋之痛,眨眼間木元靈脈盡數抽出。如長鞭于虛空飛舞後寸寸碎裂,造福這方天地。
假忘憂癡癡望着一切,幹笑兩聲,自願變回本體。跳到歲禾肩膀,附耳低語,“你男人我不是第一次見。”
不是第一次見?
拂淵以前來取過忘憂花?
後知後覺的撕裂之痛洶湧來襲。
歲禾并不能集中精力去思考,雙腿一軟,栽進閃身而來的拂淵懷裡。
假忘憂順勢鑽進骨戒,徹底歸服。
“就你這死德行,還想為真神報仇,簡直癡人說夢!”
拂淵打橫抱起歲禾,見她閉眼搖頭,轉而蹲身将人背起往鳥巢屋走。禁锢住歲禾腿的手,溢出絲絲神力,緩解她的疼痛。
“這些花草又沒詛咒我和哥哥,我幫他們有錯嗎?”
濃郁靈力下,無有日夜變化的雲崖秘境暗沉下來,天上星河熠熠生輝。
忘憂花海再度竄升一截。一個二個伸長綠葉,去勾歲禾的腳。意圖将剛剛吸收進體内的靈力,送還給恩人。
于是乎,點點綠光河,在雲海中從忘憂花海一路往東,斷在鳥巢屋前。
感動到痛哭流涕的比翼鳥,藏在犄角旮旯哭泣完。在夜深人靜時間啄破窗戶紙,滴溜轉的眼珠子,鎖定床榻上與拂淵,規規矩矩排排躺的歲禾。
鳥頭作痛。
“鳥有一計,可瞬緩疼痛,可出此秘境。”
睡不着的歲禾應和,“說來聽聽?”
“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