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來到窗前手掌嚴實貼在落地窗的玻璃前,往下眺望,她知道那輛車還沒走,又不舍的留了一眼。
再一次的拉上厚實的窗簾,緊實貼合,回到屋内。
窗簾擋住後,紀玖舟再也看不見她了,隻得回到車内,想着她剛才的話,一次又一次。
是什麼意思呢?
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就像幾年前的天台莫名其妙的一巴掌一樣。
他一直認為女生很麻煩,比賽車零件還要複雜,但對于戚詩,他願意像對賽車零件一樣的耐心去對她。
盡管戚詩的脾氣比較急。
他也願意。
戚詩的駕照考了有幾次了,科二過的還算順利,科三卻一直挂個不停,導緻之前的教練都辭職了,科三還是個坎。
她本想着春天先把科三過了,駕照拿下來之後請紀玖舟吃個飯,也算兩清了,自己也能放心去找兼職。
但幾次接到新教練的練車消息的時候,總會有千百個理由拒絕,逃練,因為戚詩辦的是特殊VIP,再加上是戚詩父母的朋友的關系,教練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隻好糊弄糊弄去考了試,結果更是不用想,還是挂了。
這邊駕照沒考下來,兼職倒是找到了,是一家初高中的補習班,剛開始說是要做學管師,後來前台被老闆辭了,空了位置,自然安排給了戚詩。
剛開始戚詩也沒覺得不妥,反而覺得前台更加輕松自在一些。
從那次的家庭聚會之後,她再沒見過紀玖舟,不知道他整天都忙些什麼,兼職無聊時偶爾刷刷朋友圈,也隻見他發一些賽車賽程安排什麼的。
紀玖舟迎來的職業生涯第一次的比賽是在這個夏天,因為主力賽車手傷病突發,不得不派上備選賽車手,也讓紀玖舟獲得了第一次上場的機會。
上場的前一晚的心情,對于紀玖舟或是成照來說,都無比的激動和緊張。
他在寝室床上翻身翻到了下半夜,腦子裡隻想兩件事,明天的賽車路線和是不是能做到最好。
那晚睡不着的不隻是紀玖舟,還有成照。
這場比賽不算大,也有人說,主力賽車手是因為不屑于參加這種小比賽才輪到了紀玖舟,這樣的言論他沒少聽,也聽慣了。
他輾轉反側,窗簾透出的月光,打在他的枕邊,他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見光,便翻了個身。
一擡眼,對面的成照也瞪着圓溜溜的雙眼想着什麼,眉目緊蹙,嘴裡還一直嘟囔着什麼,雖然沒有聲音,但不難辨别,大抵是明年的路線流程。
他不像紀玖舟,赢過許許多多場比賽,有着絕對的自信,可他不一樣,他一直都靠自己,也隻能靠自己。
盡管,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也看不到那透出的一丁點兒光亮。
紀玖舟掀開被子,動作幹淨利落,順勢拿起椅子上的薄外套,成照聞聲自然也起了身,看着他手中的外衣不知所措。
“怎麼了玖哥?”
他直接把外衣扔到他懷中,啧了一聲:“我睡不着,陪我出去散散步。”
成照還有些猶豫:“可明天......”
“明天?”紀玖舟從桌子上拿好手機和鑰匙,甩甩手走向門口:“明天早飯我吃豆漿油條,你吃什麼?”
聽到這話,成照也自然明白紀玖舟的用意,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我也一樣。”
兩人還沒走到樓下,紀玖舟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他習慣瞄了一眼,心裡還在念叨着,誰能在淩晨一點多的時候彈消息,除了垃圾短信也沒什麼這麼無聊了吧。
隻見備注顯示——戚詩。
他才點了進去,腳步也停了下來,後面的成照還詫異着。
“怎麼不走了?”
他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一點弧度,轉念一想,噼裡啪啦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回完消息,往後瞥眼成照,好似輕笑了一聲:“沒事兒,一個酒鬼。”
戚詩科三又挂的這次,本約好了祝時桉,可家裡又看她看的緊,早早地便回去了,隻好自己又在家裡喝悶酒。
幾杯下肚,微微醉意上頭,她呆呆地望着窗前,上次這樣還是那個大雪夜,她擦幹寒氣,就見到了紀玖舟的身影,這次會不會也是一樣呢?
但已入了五月,窗子上的寒氣肯定是沒有了的,她不作希望般擡頭一看,竟看到了一樣熟悉的身影。
她沒做猶豫,雖說紀玖舟人很差勁讓人讨厭但酒品還是不錯的,是個不錯的酒搭子。
戚詩趕忙拎了兩瓶酒再次跑到天台,可這次卻不是他。
失望的神情沒能掩飾住,懷裡抱着的兩瓶酒随之放下,明明入了五月,怎麼還有些寒意襲過。
她轉頭回了房間,順手點開玄關的小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發着呆,剛才的風似乎又吹醒了她,望望自己手中的酒,剛才的她太不像戚詩了。
沒忍住在心裡罵自己:自己剛才怕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空蕩寂寥的房間内,顯得很是孤寂,她想放些電視可能會好些,她很少會看電視,覺得無聊時偶爾會打發時間。
電視節目還停留在上次觀看的體育頻道。
戚詩這才回憶起,紀玖舟好像發過朋友圈說是要比賽了,已經回宿舍住了有一陣了。
她拿起手機又确認了一下,确實如此。
紀玖舟就是這樣,屁大點事都要發朋友圈的人,這種大事他恨不得一天發十條,後來戚詩覺得煩,就給屏蔽了。
“怪不得。”她一邊晃着酒杯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戚詩大抵又喝到了下半夜,體育頻道正放着籃球賽,她也隻是聽個聲。
翻着紀玖舟的朋友圈,一點一點地滑着,眼睛看得有些發酸,再後來她就記不太清。
隻記得,她最後點開聊天頁面,編輯了半天的字。
最後隻發送了——[祝順利]
‘噔’
[小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