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告訴我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戚詩禮貌笑笑,淡淡道:“你就别做夢了。”
戚詩一把扯開他,研究起門鎖密碼來。
被推開的紀玖舟踉跄了一下,差點兒站不穩,脖子上佩戴的銀飾擊打在下颚處,留下一道明顯的紅印。
戚詩顯然沒注意到,一心隻顧得設置密碼的事情。
他下意識用指腹蹭了下颚處,一眼看穿:“那你就别拿自己的手機尾号什麼的做密碼。”
戚詩一驚,他怎麼知道。
他佯裝思考樣,提了個注意:“不過,用你師父的倒是可以的。”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紀玖舟上前挪了幾步,笑意相迎。
戚詩伏在他的耳邊,聲音渾厚有力:“滾。”
‘叮咚’
不知戚詩什麼時候摁的電梯,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到了,她揚了揚下巴看樣子是攆紀玖舟走,紀玖舟也識趣的很,不再多嘴一句,她的脾氣誰不知道紀玖舟也得了解的很。
畢竟,當年的那一巴掌現在還疼着。
盡管,臉上的紅印早就消散了。
紀玖舟回到車裡等了好一陣兒,戚詩才從上面磨磨蹭蹭的下來。
她梳了個高高的丸子頭,臉上帶了個偌大的墨鏡,遮擋住她半張臉,穿着清爽涼快的吊帶,腰上别着防曬長袖襯衫,下身穿着寬松的白色工裝褲。
紀玖舟啧了一聲:“你去駕校相親?”
她哼了一聲,調整着内後視鏡:“怎麼?現在知道我是美女,晚了。”
紀玖舟沒理會她,扯了下嘴唇,搖頭無奈一笑,胳膊搭在車窗上,語氣緩慢:“挂擋,起步。”
戚詩的科目三的考試被安排在了下周三,所以今天就是最後一次練車了,按照紀玖舟的話來講,她本身駕駛沒什麼太大的問題,隻不過心太急脾氣躁,控制不好車速,總想和别人搶。
臨到考試,戚詩這種不緊張聖體一般是不太擔心的,加上紀玖舟的訓練,感覺也精進了不少。
“明天過了,我可就全身而退了。”紀玖舟給她鼓氣。
确實,明天過後,他就不再是教練了,他是屬于賽場的。
戚詩站在車旁,神色有些恍然。
成照聽說這次是最後一次練車了,也跟了過來,說是晚上要請客吃飯,還特意讓戚詩叫了祝時桉。
餐桌的戚詩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杯裡的酒半天沒有下去半杯,手中一直在把玩着筷子。
成照一個心思看着祝時桉不移眼,直勾勾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明顯了點兒,紀玖舟直言打斷:“你小子一直盯着人家看幹什麼,像個變态。”
成照慌張解釋:“玖哥你别亂說!”
“不是我說,這祝時桉也沒來過兩次,你倆就遇見那一次,你就對人家見色起意啊。”
成照切了一聲,掏出手機:“我看過她的法語演講,在晚楹大學時的視頻。”
他湊過去看了看視頻,隻聽着屏幕上的祝時桉穿着一身白襯衫和灰西裝褲,講着一口流利的法語,語言流暢,絲毫沒有卡頓,根本不像一個在讀生的水平。
紀玖舟懷疑道:“你聽得懂?”
“聽不懂啊。”成照聳了下肩:“那怎麼了,不感覺她很有氣場嗎?”
紀玖舟隻冷笑了幾聲,沒再理過他,餘光偶然間瞥見戚詩的杯子,酒竟然半杯有餘,這實在不像她。
她還在玩手裡的筷子,祝時桉給她夾得菜一口也沒動。
紀玖舟起身,走到她身後,稍稍偏過身悄聲道:“出去涼快涼快?”
“怎麼,喝多了,出去醒酒啊。”戚詩瞟了眼他的酒杯便猜他沒少喝。
他隻應道:“對對對。”
戚詩這才起了身,與祝時桉打了個招呼慢悠悠地跟在紀玖舟的身後。
出了包房,才發覺這家餐廳倒是熱鬧非凡,與家庭聚會的那次酒店死氣沉沉的商務氣息格外不同,雖沒有那麼華麗,但格外溫馨。
她跟在紀玖舟的身後,大部分的視線都被他的背遮擋住,他的背倒是很寬,略微寬松黑色短袖襯衫剛好露出手臂的肌肉線條。
她隐約記得高中時似乎沒有,想來也是,賽車手更要求身體素質才對。
但這幾年,除了賽車,紀玖舟都在想些什麼呢。
在每一次面對可能會輸掉的比賽時,又在想什麼呢。
兩人走到餐廳外的石階上,風中夾雜着熱氣,夏夜的繁星比以往更多,戚詩望着星光閃爍的夜空,眼睛眨啊眨,和天上的星星并不二般。
紀玖舟隻悄望了她一眼,他揉揉後腦勺的碎發,雙手踹在口袋裡,與她一同仰起頭。
望着同一片天,紀玖舟在想,她會在想什麼?為什麼看上去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
這些年,她有開心快樂嗎?
她忽然出聲,好奇道:“紀玖舟,輸掉比賽你會想什麼呢?”
問出去之後,戚詩就後悔了,像他這樣常勝将軍,怎麼會有落寞的時候,除了再見面的天台,那是認識紀玖舟之後,第一次見他如此垂頭喪氣,那個夜晚的天似乎都是灰色的。
紀玖舟沉默了很久,其實心中有了很多答案,但是他還是想說那個最想說的。
他的視線挪到她身上,語氣肯定道:“我想要追回來。”
她微微一愣,轉過頭,發絲随之而動,耳垂挂着的耳飾恰巧撞在鎖骨處。
戚詩再一次對上那雙眸子,他沒有移開視線,滿臉認真地看向她。
“我說的不僅僅是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