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談戀愛的人，到底是誰！”

第十七章四葉草

他懶散地靠在駕駛座上，擺擺手：“沒事，我理解，畢竟，年少氣盛。”

戚詩冷不丁的被他一語中的，頓時有些無地自容，咬着下嘴唇，一時間找不出什麼詞反駁他的話。

他見她半天也沒個回應，餘光掃過她一眼，神情有些羞赧。

他對着車鏡臭美起來：“怎麼，對我，你就這麼沒抵抗力？”

“不是...”

她的話說了一半，他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想和我談個戀愛呢，就直白點兒，别拐彎兒抹角的。”

戚詩差點兒都快忘腦後了，在他家裡醒來之後的那天，紀玖舟便發了這一條消息。

她想應該是要追她的意思。

她抓住破綻反咬一口：“想和我談戀愛的人，不是你嗎？”

“那我高中的時候不也說過？你同意了？”

紀玖舟隻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她見他的目光冷冽，眼底見瞧不見半分顔色。

她微張開口，始終說不出半句話。

他說過，不僅僅是那一次。

她想他還是在怪她的。

外面的陽光愈發強了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演講廳外三言兩語着準備進場。

而車内的冷空氣吹的似乎有些強了些，戚詩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倆人靜靜地，空氣凝滞的可怕。

他關掉冷氣：“走吧。”

戚詩解開安全帶邁出車門，看着不遠處成照正對着二人揮着手。

“玖哥，這邊！”

她瞄了眼紀玖舟，手裡把玩着剛把下的車鑰匙，隻聽後面車滴滴一聲，他的神态輕松笑容自如地回應着成照。

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戚詩正心緒萬千，滿腦子想着剛才他說的話。

“紀玖舟。”她小聲喊住紀玖舟。

他稍微一愣，倍感困惑。

她的聲音微弱，但倆人正好能聽得見：“如果，我要追你呢。”

她不知道是怎麼說出口的話，本來她沒想這麼直接說出來的，隻是想試試，他的心思。

紀玖舟似乎也有些意外，眉梢輕微一跳。

後反應過來輕聲一笑，半開起玩笑：“什麼時候追你告訴我一聲。”

戚詩剛想開口，遠處傳來一聲——“詩詩！”

聞聲，戚詩看向一邊，祝時桉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裙，小跑過來，後面還跟着祝時玟，雖也換了件亮眼一些的襯衫，但仍改不掉他死沉沉的模樣。

戚詩看向祝時玟，想着上次聚餐的事情：“桉桉，你哥哥也來了？”

“我哥就是湊趣兒的”祝時桉不屑一顧的對着祝時玟哼了一聲。

她直接拉過戚詩的手臂：“詩詩，我們先進去~”

戚詩下意識轉過頭望向紀玖舟，心裡還惦記着剛才還沒說完的話。

看紀玖舟的神情，顯然隻是當她在開玩笑。

他太了解她了，有些時候嘴比腦子快，也有少數時候說得是真心話。

可他總想聽她對自己多說幾句假話，哪怕這些是假的。

在面對她的每一次，總是紀玖舟追在她的身後，對她表白，一次又一次。

可這次，紀玖舟總要小心，小心她再次推開自己。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試探，隻想不再追在她身後了。

他想讓她主動回頭，看到自己，僅此而已。

紀玖舟望向她的背影，垂下眉睫。

演講廳的人熙熙攘攘的，穿着得體，舉止有禮，演講還未開始，座位陸陸續續的被填滿。

祝時桉要先去準備和搭檔一起進了同傳箱，那在演講廳的後側方的位置，不是很顯眼，卻是這場演講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成照小跑過去，手裡一直緊握着什麼。

跟上祝時桉，在她進到同傳箱之前攔住她，伸開手掌，手掌心裡是一個用綠色卡紙疊的四葉草。

“四葉草？”

祝時桉有些奇怪小心翼翼捏起四葉草的一角。

“小時候我媽媽說過，四葉草是代表幸運。”成照臉上略帶羞澀，貼在褲線旁的手指也摩挲起來。

他口中的媽媽，大抵是他的親生母親，雖然養父母對他也格外得好，什麼事情都縱容他去做，可他的記憶深處仍記得那天。

那個失去雙親的夜晚。

那天是成照十歲的生日，他的父母一直很忙從來不得空陪着他，除了生日。

可偏偏那天他們有了一定要去做的工作，一大早便要出門。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就是不想讓他們出門，于是他撒潑打滾，希望他們能留下來陪他過生日。

小小的成照仰着稚氣的小臉拽着他母親的衣角：“非要今天去嗎，不是答應我去遊樂園開卡丁車嗎？”

“乖啊，阿照，爸爸媽媽答應你在你零點之前肯定回來。”她撫摸着成照的頭，寵溺地笑。

“可是遊樂園都關門了…”

她從旁邊抽屜中拿出綠色的卡紙，疊了一個四葉草，放在他小手心裡。

“這是什麼？”

“這個叫做，四葉草。”她蹲下來，指着她剛疊完的那個四葉草解釋道：“它代表幸運，阿照有了它，也一定能開上卡丁車的。”

成照眨眨眼，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摸着四葉草的邊角，重重地點着頭。

那晚，他們回來的時候，恰好在零點之前。

他羸弱瘦小的身影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臉頰上是風幹的淚痕，手裡是血迹斑斑的四葉草。

他的生日願望沒能實現，四葉草也沒帶來幸運。

盡管如此，成照每次生日都會折一個四葉草，他說，四葉草是幸運的，隻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