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猝不及防,被壓倒在榻上的茯苓透過男人寬厚的肩,愣怔地看着床頂。
純白色的床頂和鲛紗帳幔,沒有半點花紋。
他似乎很愛素色,無處不是純白,潔淨到一塵不染。跟這身鮮紅的朝服,跟他這個人的性格,都形成了極緻的反差。
其實她一直以來就是一個很知足的人。能夠有個容身之處,不再挨餓受凍,不再被人欺辱,那麼付出點什麼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在想什麼?”
崔湛拉開她的衣領露出肩頭,手穩得完全不像是要做那種事的人。
他先是盯着茯苓的眼睛,而後視線再慢慢移到唇,最後又回到眼睛。
他眼眸極黑,極具侵略性。
被這樣的視線盯着,茯苓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塊放在火上烤的黃油,要漸漸融化了,她忍不住拿手擋了臉。
“公子……”
她不敢面對他。
如果昨夜是因為他中藥而失控,那今天兩個人都是清醒的。
而且白天光線充足,她的每一寸都被看得清清楚楚,無所遁形。
他卻衣冠楚楚,整潔到下一刻站在朝堂之上都不違和。
崔湛忽然俯身下來,陰影把她完全籠罩。
像是密不透風的大網,又像是一座監牢,她情不自禁感到抗拒,小手隔着布料推他:
“能不能先吃早膳,我……我餓了。”
這種時候還能關心吃?
崔湛手臂把她圈住,把這些舉動當成欲拒還迎。
她身子嬌小,抱進懷裡完全不費勁,傳來的香氣隐隐侵.蝕着神經。
“做完再吃。”他聲音極淡,說着便低頭往那頸間細嫩處咬去。
“要多久啊……”
他輕哼一聲,眼眸半擡帶絲戲谑:“你不是試過嗎?”
茯苓仰頭喘了口氣,被他在脖頸上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兩片滾燙的唇上。
她眼尾滲出淚水,把睫毛全都浸濕。
明明隻有那麼一個晚上的經驗,他卻學習能力極強,掌握了所有訣竅,手段讓茯苓有些招架不住。
等到真的要進行那一步時,她還是有些恐懼,其實那種事對女子來說不太好受,更何況她是初次,還不太明白這其中的樂趣。
但他這樣勢在必行,吓得她都有些呆愣了,下意識推了幾下,那點力氣小的根本就推不開他,反而惹得他在頸上重重地咬了下去,疼得她整個人都在發顫。
他在這方面有點太過放肆了,似乎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茯苓抽泣着,手撫上男人的腰背,在他腰間一陣摸索,仿佛是在找什麼東西,卻被對方察覺一把攥住手腕。
與此同時他勁腰一沉,喉間逼出一道低沉的質問:
“做什麼。”
茯苓瞬間流出眼淚,沿着鬓發滑落到枕頭上,她眼睛有點失焦,好一會兒才哽咽着小聲說:
“公子能再給我顆糖麼?”
糖?
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崔湛頓了頓。
男人白皙的臉龐低垂着,他的頭發原本束得一絲不苟,此刻卻有些淩亂,幾縷黑發海藻般黏在臉側,襯得膚色潔白如同霜雪。
他指腹撫上她被咬.腫的下唇,指尖還沾染着幹涸的海棠花汁。長睫掩映下的眼眸深極了:
“糖吃多了對牙口不好。”
慢條斯理,難得溫柔的語氣,像是長輩在叮囑貪嘴的小孩似的。
偏偏用這樣的表情在對她做這種事。茯苓感到一股強烈的羞.恥湧上了腦門,試圖将自己當成蝦米蜷縮起來。
對方卻倏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張禁.欲的臉上湧起絲絲的紅。
隔了好久,他才低着嗓問:
“一會兒想吃點什麼。”
他問了兩遍,茯苓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哽咽着報了一堆菜名,然後又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說:
“我喉嚨好幹……”
“我好渴。公子,能不能給一口水喝……”她淚流得很兇,仿佛開閘一般,求饒的語氣像是小貓在嗚咽:
“我要缺水死了。”
崔湛喉嚨微咽,喘息都粗重了許多。
他盯着茯苓的表情,臉上那層薄紅越來越濃,直到爬上耳根,看得茯苓都忘了哭,愣在了那裡。
少師這是……害羞了嗎?
被她一雙貓兒眼濕漉漉盯着,崔湛隻覺那股邪火愈燒愈旺,他猛地俯下來埋進她發間,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神情,但那隐隐的低笑聲卻洩露了此時愉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