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網搜尋了一番各個租房公司,比如鍊家、土巴兔、安居客、蛋殼公寓,也對比了58同城、豆瓣、貼吧上的自租房。
獨獨煞執意要陪我一起去,還說自己也聯系了幾家好房源。
他在闵行區工作,距離這邊自駕開車一個小時,坐地鐵一個半小時,這還是在不堵車的情形下。
我告訴他自己已經和中介碰頭了,不要再請假過來了。
10分鐘後,我收到一條信息:我在路上了,你發個地址。
我隻好按下實時共享位置鍵。
中介微聯我時,我在中途還接到了一個電話。
當時,我以為是那位路姓中介。
我開口就說我已到了。
來電人不支一語。
我納悶看看号碼。
然後也不懂和他聊什麼了。
不久,他蹦出幾個字:“你不要和我解釋些什麼嗎?”他還是一如繼往拽炸天的态度呢。
大太陽天的,真沒什麼情調和别人聊人生。
我還是沒勇氣直接挂斷,磨住性子好聲好語答他:“怎麼了?”
“你和房東講了什麼!”
我被棒頭一喝。
這可真是一個糟糕的話題。
講了太多了……
“不是你的男朋友,難道是你爸!”他怒氣沖出來一句。
在我也跟着生氣跳腳時,卻忍不住在揣摩他這種專程打來投訴電話的目的。
但找房子所帶來的疲憊感讓我無心和他扯蛋。
“好了,我道歉,你是我的前男友,我不應該撒謊。對不起!”然後我也很拽得挂了一次電話。
冷靜之後,才心有餘悸。但慢慢寬慰自己,反正再也見不着人了,崩了又能怎樣。這樣想着,心境也不再那麼發怵。
再三分鐘過後,我看着手機持續響起又停息。
果然要硬氣一次,否則,他們永遠不會珍惜女人的好。
少頃,我就收到一條信息:你給我好樣的。
我能想象出來對面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一副怒不可揭的神态。
我朝手機比劃了一下:娘娘個熊,真當自己是大爺。
看着人流不息的穿行,我不經喃喃自語:又是不歡而散啊。
北京城,byebye。我這樣對自己說。
在我站在24小時營業店門口啃着冰淇淋焦慮等待姗姗來遲的中介時,我遇見了八年未見的三代男神也就是那時的校園一霸。
這不是一幅友好浪漫的畫面。
但幸好我手裡再也不是當年的姨媽巾。
我在想自己的妝是不是花了,自己的發飾是不是亂了,冰激淩是不是沾臉上去了,衣服穿得是不是很像賣場大媽。
糟糕,剛才出來怕引發中介犯罪故意穿了一套廉價衣裳。
他一身白衣黑褲。
哪怕天氣燥熱如斯,熱陽下的人們抹汗如水,我仍是覺得他是不占塵氣的蹁跹少年。
對方的臉頰雖已不像中學時代填充着滿滿的膠原蛋白,但眼下樣貌也不輸于流量小星了。
他的身旁不是當初的“伴讀小生”,而是個陌生的紮起馬尾的高高瘦瘦男生。
擦肩而過之際,他同伴小聲嘟囔:“剛才那個站在單車旁的姑娘瞄了你幾次。”
“誰?”
我撇過身,佯裝沒聽見。恰時,中介身着一套制服慌裡慌亂走過來。
“你就是租房的那位吧?”他從兜裡掏出藍色手帕一邊擦臉一邊問道:“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
我小聲說沒關系。
他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