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刷牙之際,我陡然憶起了夢裡那些個無數鈴聲。
真是個混蛋,果然是神經病。
這個早上,我沒趕得上吃早飯。
在地鐵上,我一直暈暈沉沉,伴随着地鐵的報站聲,猛地醍醐灌頂。
真是那個無所事事,遊蕩懶散地家夥呀?
我心底又猛地畏縮:他那麼閑,說不定真來報複自己。
我從玻璃裡看自己:呵呵怎麼可能呢。
回到工位上,我插好電,不多時,手機就開機了。
盧姐叩響她桌面。
我脊梁一繃,目光投過去,順手若無其事暗滅屏顯。
“把這份材料複印15份,弄好這後發給小組成員,給我也留一份。”
“好,盧姐。”
格子間和農貿市場有很多異曲同工之處。
不管是OL女孩還是鄉村婦女本質都是人,不分階層,不分地域、不分性格總愛踩着别人爽自己,或許為了不無聊,或許為了洩私憤。
我曾不久也在茶水間和有資曆的成員對他人評頭論足說三道四。
今天你議我明天我貶你這是亘古不變的旋律。
總之,它是維系職場塑料友誼的重要工具。
至少,人心也在腐蝕中不斷進化變得更麻木和更堅強。
“也就是個普通本科。”
“素顔也就那樣,能力也一般。”
“不過,她還挺會化妝的。”
“也不知怎麼招她進來了。”
“走後門?”
“看她穿着打扮,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兩個包還有幾件衣服吧,不像富二代呀。”
“難道下面有人,那個功夫了得?”
這次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像個敗者一樣逃避到操場去尋求慰藉了。
而且也沒有可以庇護的港灣了。
要成長,要變得果敢,不能被擊垮。
我踩着細高跟昂首而入。
她們起初有做壞事的慌張,但立馬包裹好表情,神色自若地離場。
我們互相有求于人,所以在哪裡都要佯裝和諧共睦。
我當然不會去揍她們。
手機裡有幾十個未接電話。
每個人的生活渠道都不盡相同。
除了謝茵遙。
少爺一直順風順意,也沒受過什麼委屈。
别人對他的公然漠視自然會引起他的介懷。
可我也不覺得分了手之後他又重新在意我突然也更喜歡我了。
更多得隻是意難平吧。
冥冥之中,前幾天的種種,自己仿佛也是似有若無故意那樣做得。
要收手嗎?
再陪他玩些時日?
要獲得什麼?再多個LV包包?再多個Tiffany 項鍊?
怎能不心動呢。
就在這時,手機“叮咚”又進來一條信息。
外地陌生号碼:您在淘寶夠購買的(XX水乳)點下五星好評可以嗎?就當幫小弟了,謝謝您!也祝您生活工作愉快!
生存下去,總要面目全非。
那個曾對手機裡的照片說哪怕你很貧窮,我也願和你走下去的21歲姑娘早就不在了。
我調出後台頁面,給了評價。
說了對不起之後,可能一起都終止了。
我把拇指從手機上挪開,反扣在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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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天站在超市門口的小姑娘你認識呀?”
“誰?”
“看樣子不認識了,不認識還對别人笑。”
郜晉桓揚起嘴角:“去,笑笑也不可以呀。”
“真是個禍害。”
“滾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