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更疊可真厲害！”

“什麼?”

“以前惡毒王後會甩一張挂着好多個零的支票給灰姑娘，然後灰姑娘看都不看毅然決然轉身離開，現在呢，”蛋撻一頓，“灰姑娘會輕蔑看向惡毒王後，心裡冷哼，就這點?我和你兒子結婚所得的家産都不值這幾倍幾十倍，當我智商二五零?當我腦門塞高跟鞋了?我偏不分手！我還要結婚給你看！”

“你說偶像劇的發展是不是更上一層樓了！”蛋撻對着鏡頭猛灌一口水。

“其實，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怎麼說?”

“拿着惡毒王後的票子和她密謀，告訴她說，會和王子結婚，然後不到第二天迅速離婚。這樣不僅拿到了惡毒王後的票子，還可以分得一部分家族财産。”

“皇族世家都是要财産公正的，而且也會拟定婚前協議，若是僅結婚一天，賺不了幾個錢！”蛋撻提出了質疑。

“那也沒關系，王子是個戀愛腦！離婚補償肯定不會少！這樣不僅拿到了惡毒王後的票子，還拿到了家族财産！”

我拿起扇子猛扇，這扇子還是路過醫院門口一個兢兢業業地嬌嫩小夥遞給來的。

當時秉持着能貪一分便宜絕不拱手相讓他人的堅定理念，我果斷接過來。

“對了，好可惜，本來一周之内可以離婚成功，但由于離婚制度更改，加了一道程序，需要提前30天預約，也就是說最早要等一個月才能離婚成功。哎，隻能委屈惡毒王後忍耐一個月零一天了！”

“還有，結個婚怎麼了？王子不是可以二婚，三婚，四婚嗎！資本是可以流動的，婚姻也是！正好婚慶市場不景氣，結婚率低迷，靈活的結有調節的結，恰好緊跟時事，順應時代發展，也算是拉動婚戀市場GDP了！”

“雯雯，膜拜你！不過，我覺得是惡毒王後不想看到每離一次婚，财産從二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再到八分之一，……，然後無限趨近于0，最後離個婚離破産了，哈哈哈哈。”

笑聲蓦地消失，聲音好似被一把利刃斬斷，蛋撻眉頭一攏。

“怎麼了?”

“從可持續發展角度來講，王子的财富後期會越積越多，這樣快刀斬亂麻離婚，豈不是又便宜他們了？”

“那也沒關系，很簡單，哄騙惡毒王後，假裝分手，私下裡和王子偷拿戶口本，當天就跑民政局辦登記，如今婚姻法是結婚容易離婚難，離婚叫号雖然一票難求，但是結婚登記可是比呼吸空氣還簡單，這簡直是為當代灰姑娘量身制定的一項便民政策。”

“最後不僅智取了惡毒王後的那一份，連帶王子也成了長期發票！”

“總而言之，言之總之，你是一份便宜都不想少拿！”蛋撻總結道。

————

老天爺真好，下着濕濕潤潤纏纏綿綿的小雨，給雨中浪漫牽手的情侶打工。

我走進寫字樓，身上有點落湯雞。

雖然不介意老天爺心寬體胖樂善好施，但是同為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

整理完明天的彙報書，把圈圈畫畫的文件攤開，點亮電腦屏幕，盆栽一挪，立馬掏出手機。

書上講了，人要往上走，不僅要琢磨事，更要研究人。

左瞅瞅又瞅瞅，咔嚓一聲又一聲，拍了二十來張。

隔了大概一刻鐘，文字删删減減，圖片挑挑選選。

好吧，這種事，比搞策劃書還為難！

山水畫追求什麼?景外之景，象外之象。朋友圈追求什麼?露而不露，婊而不婊。

既要讓老闆看到你的衷心，也不能過分失态地暴露你的小心機。

加班不能白加班，套不得加班費，也要提升在老闆心底的好感度。

毫無意外，賣房的，賣醫保的，賣衣服的，賣水果的，賣化妝品的，……，手速麻溜，紛紛點贊。

這種時候，不能指望同行附和，真正派得上用場的就是打工人的商業小夥伴。

甲:小姐姐，那麼晚了，這是還在加班嗎？

——還有點工作要收尾。

老闆看不到甲文字，雖然回複時要特意強調‘加班’兩字。

乙:妹兒，情人節還那麼拼呀？這是嫁給工作了呀？

——哪有哪有！愛情要拼，工作也不能落下！

……

蛋撻:雯雯，你這是發給老闆資本家看哪。

最後一條不回複。

我站在翔宇大廈樓下。

手機突響，陌生來電，我按掉，再來，我又繼續按掉，對方還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