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醫院後,寒風凜凜。
阮柚揮揮手,轉身圍上圍巾,又想起剛才顧叙的道謝。
心平氣和的,全然沒展露出半點不耐或厭惡。明明是被摸了手,依舊一如既往的禮數周全。
下次一定是見面就躲吧。
她越想越心虛,下巴埋進衣領,匆匆往前走。
站在路邊,她很快攔了一輛計程車,和司機報了目的地。
另一邊
黑色卡宴停在路的對面,人來人往中,低調卻顯眼。
車窗緩緩下落,露出少年無可挑剔的面容。
少年胳膊搭在窗邊,撐着下巴,冷漠地将一切收攬眼底。
氣壓莫名壓低,前排司機弓着身,平視着前方,頭都不敢亂動。
不久,膝上的手機接通,響起熟悉的男聲:“不是參加宴會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清朗如春風,正是顧叙的聲音。
嗓音含着笑意,俨然心情不錯的樣子。
“沒興趣,先走了。”
江淨理手指閑閑敲着窗沿,“去醫院了?”
顧叙有些意外,“嗯,你怎麼知道?”
江淨理:“路過看到了。”
他提了提唇角,往後一靠,“還看見了重要的人。”
顧叙一頓:“誰?”
江淨理喉結微動:“阮柚。”
兩字被他輕易帶過,像在齒間呢喃無數次,熟稔又愉悅。
“她怎麼會在醫院呢。”
聲音含在嗓裡,像是自言自語。
八卦是人類天性,繞是再小心謹慎,司機還是忍不住豎耳朵聽。
他越發覺得,這人似乎對少爺特别,這怎麼聽…都像是親密軟語,字裡行間帶着缱绻意味。
那頭,顧叙忽然沉默下來,某些情緒不言而喻。
*
聖煜開學沒多久,就要舉辦分班測驗。
原漫裡原身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妥妥聰明天賦型。
所以阮柚要做的,是努力做到不掉鍊子。
這讓她不得不連夜苦讀,直到眼底熬出青灰。
課間,阮柚再次翻開試卷,草稿紙筆停下數秒,直到凝下墨,還是想不出思路。
孟季雪正塗着乳白指甲油,見狀啧聲,“不是之前說自己一看就懂了嗎?怎麼半天沒見你動筆?”
因為完全沒思路呀。
阮柚臉頰微微發燙。
但無論如何,她總是要維持人設。
于是,她歎了口氣,一本正經的扯謊,“這道題有好幾種寫法,我在思考裡面最簡單的。”
孟季雪輕嗤一聲,倒也信了,亮了亮剛塗好的指甲油,“你們覺得好看嗎?”
她這麼一亮,周圍女生就圍了上來,瘋狂地吹起彩虹屁。
阮柚跟着放下了筆,打着頭陣,充分演繹着什麼叫頭号小跟班。
孟季雪聽着很受用,翹起的紅唇笑意漸深。
另外幾個小跟班漸漸歇了話,面面相觑着,覺得阮柚這也太敬業了,贊美的話都不帶重樣。
得了,心服口服。
最後還是孟季雪咳了聲,落下手,語氣不自然,“行了,不就是新指甲嗎,這麼誇張。”
阮柚眨眨眼,認認真真,“但塗在你手上就是不一樣啊。”
“咳。”被這麼真摯的盯着,孟季雪不自覺飄開視線,揚着下巴,“呵,不得不說,你眼光倒是不錯。”
上課鈴響,她施施然起身,“我改主意了,下周三帝宴聚會,你過來吧。”
阮柚小雞啄米似點頭,眼睛發亮,一副驚喜的樣子。
另外幾個小跟班眼紅捏手帕,決心回去苦學吹捧大法,因為活生生的成功例子就擺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