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行了。媽繼續開會去了,奚臻你好好工作,上班少玩手機啊。”
詠梅女士喝完茶急匆匆地又走了。
呵!親媽。
有事寶貝,無事奚臻。
奚臻有時候真的會被詠梅女士無語到。
不過這也從某種程度上說明詠梅女士和連姨在一起以後,根本沒受到半點虧待……
奚臻是知道詠梅女士在愛情中受困是什麼樣的,兩位母親離婚的時候她年紀并不小了。
她們總是長久地互不相見,一旦見了面就是激烈的争吵。
之後有一天詠梅女士早早下班,而她那位總是不回家的母親也難得在家等着。
她們在她面前簽署了離婚協議,又帶着她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詠梅女士再次将她帶回了家,她的另一位生物學母親不再和她聯系,她們也沒有道别。
那時候她想,終于結束了,無論是詠梅女士那些躲着她流下的眼淚,還是從她記事以來無休止的争吵。
詠梅女士為了哄她,嘗試着給她織圍巾,可惜詠梅女士的手不像公司的下屬一樣聽從指揮,總是有自己的想法。
詠梅女士會想出這樣的辦法,是因為奚臻曾經寶貝似的收藏着一條圍巾。
那是她那位總是不見人影,偶爾回來時身上也會帶着陌生混雜香水味,脖子上印滿暧昧紅痕的母親,在她小時候為她親手織的。
奚臻燒掉了那條圍巾,在詠梅女士面前。
“媽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無論是工作、社交還是愛情。”
“我想要去麓國留學。”
奚臻一度厭惡鈎針和一切編織相關的東西,直到她帶着詠梅女士背着她偷偷編織,卻還是半成品的圍巾出了國。
圍巾在詠梅女士反反複複的拆解重編下發毛起球,那一小節成品甚至還不夠圈住手指。
可是摸着炸毛彎曲的毛線,奚臻能觸及到詠梅女士并不善于表達的愛。
血緣是很奇妙的東西,即便抗拒來自另一位母親的基因,但從未接觸過編織的奚臻拿起棒針時,卻天然地知道應該怎樣做。
這是她織的第一條圍巾,被詠梅女士裝起來,放在家裡最顯眼的展示櫃裡,逢人到家做客必然要進行一個環節——
“唉,我那時候心情不好,我女兒看着也愁,别看她總悶不吭聲的,心裡都記着呢,特意織了條圍巾從海外寄回來給我。”
溫情的回憶到此為止,因為奚臻正難以置信地反複确認茶具數量。
她甚至拿出丁蕾的朋友圈對照着看。
茶盞真的少了一個!
不用想,肯定是詠梅女士順走的。
更不需要猜是什麼時候順走的,一定是剛剛!
她就說詠梅女士那幾聲久違的寶貝來得莫名其妙,原來是要幹壞事心虛,提前喊上以前的稱呼試圖博同情分。
怪不得走得這麼急,分明是怕事情敗露!
自從年過五十以後,詠梅女士自己嫌肉麻,非得說連名帶姓喊她聽起來更正式更尊重。
如果她沒有不小心在非工作時間臨時調休回家拿東西,聽到連姨對着詠梅女士一聲聲地喊着“寶貝”,還問詠梅女士,你除了奚臻這個大寶貝還有個小寶貝,怎麼也不見你疼疼它?
自那以後,奚臻對詠梅女士忽然改變稱呼這件事也沒了意見。
……
成人話題,未成年勿入。
奚臻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詠梅女士至今不知道她在那天回過家。
從那之後奚臻越發少回家了,安心地住在自己的套房裡。
好端端地她回去破壞詠梅女士的二人世界幹嘛?
她的存在多少有點局限她們發揮了,她不在她們能解鎖的場景也更多一點……
奚臻從辦公室的冰箱裡找了杯冰飲喝,咳,降降溫。
結果她順手打開微信,再順手地打開了“28條圍巾”的朋友圈。
可能是因為剛剛才回憶過,奚臻現在對“寶貝”這兩個字特别敏感。
【15/10月:我的寶貝![月亮熊抱枕.jpg][月亮熊包包.jpg][OL鈎針小人偶.jpg]】
丁蕾删的時候漏了這一條,她不知道她最愛的鈎針人偶手辦是奚臻按照自己的形象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