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勳貴集團在後面坐鎮,定北侯仍有一争之力,可偏偏如今勳貴式微。
這就不得不說王家了,官員任命都要經過中書令考核裁定,世家子弟入仕後起點便比勳貴子弟高不說,後面提拔更是快了不知多少,幾年下來朝政勳貴已無立足之地。
定北侯還是聰明的,知道死死握住六鎮軍權不松手,沒有将底牌交出來,隻能将孫骐珏送入宮。
啧…蕭允碩鼓起牙幫子頂頂了後槽牙,突然上前拉着孫骐珏道往外走,“要不趁着我今日入宮,咱倆玩得暢快點!”
兩個小豆丁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三皇子生母乃昭德皇貴妃,生三皇子的時候難産去世。
這位昭德皇貴妃也是一位傳奇人物,出身京兆寒門杜氏,她曾是皇帝微末時的妻子,後來為了皇帝大業自請降妻為妾,被封貴妃。
皇帝後來迎娶的就是太子生母,這位是命短的,生下太子不過一年時間便病逝了,谥号孝貞。這時恰逢杜貴妃有孕,皇帝便晉其為皇貴妃,協理六宮事宜,很多人都以為皇帝會将原本屬于她的皇後之位還回去。
結果卻是皇帝為了出兵南陳,迎娶了王氏再嫁女為後,而她也因難産去世。
昭德皇貴妃娘娘去世後,皇帝像是突然醒悟過來,親自守靈七日,對三皇子更是極盡寵愛。眼前人非彼時人,遲來的愛意洶湧澎湃,生而喪母的三皇子就像是皇貴妃娘娘的“遺物”一般,被皇帝高高架起。
關上宮殿大門,三公主與四皇子自覺地跪在那裡,身上唯一能穿出來見人的舊襖也早已髒污,三皇子重新換了一根新馬鞭,像是得了新玩具一般,率先在她們身上試驗了一番。
三皇子周圍集結了一群新貴子弟,見狀連連誇贊三皇子鞭法好,三皇子原本蔭翳的神情漸漸散去,擡腳踹了踹已經爬不起來的三公主。
“啧,咱們來個新玩法,你們躲,我們找,赢了這次就放過你們,若是輸了,你們就學狗叫怎麼樣!”
三公主背上的衣物已經被鞭子抽爛,如今雪壓冬雲,她卻滿頭大汗,被她護在身上的四皇子卻是毫發無傷。
見三公主沒有答話,三皇子擡手就又抽了過去,三公主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四皇子吓得哭都不敢放聲大哭被三公主緊緊護在懷裡。
見二人終于有了反應,三皇子滿意地笑了笑,說半炷香後出來找人,然後便帶着那群權貴子弟進屋玩去了。
屋外寒風瑟瑟,三公主拉着四公主艱難地爬起來,繼續完成這局必輸的遊戲。
“殿下,奴才剛才瞧見蕭三郎君去了後面太液池!”這時一個佝偻着身子的小太監,急忙跑到三皇子身邊讨好地說道。
如果是三皇子原本最恨的人是太子和王皇後的話,如今三皇子最恨的人無疑是蕭允碩,從未有人敢如此冒犯他。
三皇子聞言瞬間來了精神,眯起眼仔細打量面前的小太監,有點眼生,“你叫什麼,在哪裡當差?”
“奴才原本無名無姓,在直殿監當值,進宮後幸得張安監丞賞識,起了個賤名張筆!”
張筆?杖斃?!
三皇子擰眉看着那小太監,“為什麼告訴我這個消息!”
“殿下豐神俊朗,小的心生敬仰!”小太監倒是膽大,直接毛遂自薦,偏偏這個性子格外對三皇子的胃口。
“好!”三皇子來了興緻,提着鞭子就往太液池走。“田公公,給他安排個好去處!”
什麼好去處,自然是閻王殿喽!三皇子特意揮退圍着他讨好的那群權貴子弟。
太液池偏僻,人迹罕至,平日他都是去那裡逗弄三公主與四皇子的,從未有人發現過,當然不可能每一次都沒人發現過,不過沒人敢說罷了!
等會兒他隻要激一激蕭允碩,設計讓他自己承認是自己意外掉下湖的就好了,那些宮人不敢多說。
田公公側眸看了眼那小太監,目光陰狠,從袖口裡慢慢抽出一根纏繞好的麻繩一點點解開,誰知原本地上唯唯諾諾的小太監頃刻來到他身後,田公公還不等反應便昏了過去。
小太監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俊俏的小臉,那人赫然正是朗銘。朗銘抹了把臉,在王公公臉上啐了一口。
丢人現眼的東西,還想耍陰招兒!走前朗銘還不忘拿着田公公的令牌将三皇子的宮殿搜刮一遍,各種珍奇玩物帶不走但是銀票又不占地方,還沒有特殊徽記。
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朗銘的腰圍比來時厚了一圈有餘。
蕭允碩帶着孫骐珏繞路來到樹叢後面,聽說這倆孩子就是躲在榕樹後才被三皇子發現的,如今竟然還是躲在樹叢後面。
“不出來嗎,三皇子走了!”蕭允碩拉着孫骐珏過來,笑眯眯地,語氣還特意放柔和了些。
過了很久,樹叢後面仍然一動未動,孫骐珏率先沒了耐性。
“凍死她們算了,不識好人心的東西!”孫骐珏拉着蕭允碩就要走,他還要去報仇雪恨呢。
不過蕭允碩還是脫下身上的狐裘來,仔細疊好放到地上,“送你們了!”說完便帶着孫骐珏向太液池跑去,離開前還不忘将荷包扯下一并放下,那裡面放着糕點。孫骐珏知道蕭允碩身子骨弱,不情不願将自己的披風解下,兩人頂着一件披風往太液池跑。
果然,三皇子已經等在那裡了,正在到處找他倆。
“蕭允碩你個縮頭烏龜,敢不敢出來,咱倆打一場!”
孫骐珏扭頭看着蕭允碩,“他是不是以為你是傻子?”
蕭允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