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安被千辰的話整笑:“是的吧。”
他有段時間也納悶過自己為什麼化形樣子是少年,按理來說就算不是百歲老頭也該是青年的,然實際跟他的聲音一樣,是個十足十的少年樣。
他沒見過别的妖,千辰這麼說了,他便順勢應着,可能他們妖就是生長緩慢不顯老吧。
陸俞曲起手指,抵在白蘇安的額頭上,将他的腦瓜子推回去。
他朝正要接話的千辰瞥去一眼,牽着白蘇安繼續跟着小二上樓。
千辰被他那一眼看的一愣,見他拉着白蘇安就走,摸摸鼻子嘀咕道:“怎麼這麼兇?”
“挺警惕。”
伊凡蝶見他們上樓,收回目光評價道。
殷業看了眼沒反應過來的千辰,嫌棄的撇開眼:“你到底為什麼會過來?”
千辰剛扭過頭就見他這幅嫌棄樣兒,本來靈石沒要到就郁悶,這下更是炸了:“小爺我想來就來,你管我!”
伊凡蝶沒眼看:“他是問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來這兒的原因。”
“當然是黑谷要開始填妖了啊,你們難道不是因着這個來的?”
千辰沒好氣道,話說完就一頓。
伊凡蝶挑眉:“反應過來了?”
“……”
千辰後知後覺的擡手,向身側一探。
空氣向水波一樣蕩開,他張嘴:“……你們設的?”
是隔絕聲音的小型陣法。
伊凡蝶聳聳肩:“你看我們是好人嗎?”
好的,千辰知道答案了。
是方才那麼兇的那位設的。
他居然毫無察覺,他不可置信:“他什麼時候設的?我怎麼什麼都沒感覺到?他看着也沒比我大多少啊!”
他自己是金丹後期,在同齡人裡已經是非常有天賦的了,加之他是千機閣少主,他們千機閣主要三個方向裡就有陣法一門,目前修真界唯二的兩位天階後陣法師都是他們千機閣的,足可見其道行。可他一個從小學習這些的人居然毫無察覺?
“在我開口的那一瞬他就設下了。”
伊凡蝶無言:“心眼都撲殷兄身上了,你能注意到才是奇事。”
她見千辰要反駁,又給出緻命一擊:“且,他修為在你我二人之上。”
千辰住嘴了。
他想着陸俞的樣子,安慰自己:“沒準他也是妖呢……跟那個白什麼……白、白蘇安?一樣是個妖呢?”
伊凡蝶看向殷業,殷業搖頭:“隻有一個氣息。”
“你看。”
伊凡蝶攤手:“是人無疑。”
“……”
千辰徹底住嘴了。
他一臉郁悶的坐下,眼睛釘在陣法上,陷入沉思。
.
陸俞和白蘇安在屋子裡看了看。
店小二道:“按着客官的要求來的,窗朝東頭,那頭正好對着咱客棧後院栽着的木芙蓉,如今正是花開的最好時節,閑來無事坐這裡賞景也不失一件妙事。”
窗戶開着,現下日頭正好,白蘇安将窗外紫紅的花朵看的清楚,還聞到了淺淡的花香:“就這間了。”
他有些想變回原形,跳到樹梢上的沖動。
陸俞一眼便知他想做什麼,側頭對小二道:“沒别的事了,你下去吧。”
“好嘞!您二位有事搖鈴。”
小二朝他們一躬身,動作麻利的退下,關門的聲音都輕的不行。
沒了外人,白蘇安變回原形,高翹着尾巴邁着優雅的貓步朝挨着窗邊的茶桌一跳,一個助力就進了芙蓉花裡。
陸俞早有預料,慢步到窗邊,看他在樹枝間來回撺掇的身影,突然一滞。
“小安。”
他喚。
白蘇安趴在枝上撓花的爪子一頓,擡頭:“喵?”
确認不是自己眼花,陸俞按了按額角,有些想笑:“你的臉。”
“喵嗚?”
白蘇安更疑惑了。
他松開爪子,放過那無辜的小枝花,幾下跳進來,朝屋子裡擺放在一角的銅鏡走去。
鏡面上照出一隻白貓,白蘇安正想扭頭詢問陸俞他臉怎麼了,結果剛一扭頭,就發現右耳朵那邊一塊深色。
“嗚!”
他不可置信的湊近鏡子,又後知後覺的低頭,動作緩慢的擡起爪子。
雪白的毛毛上,東一撮西一撮的有着小面積的紫紅色。
白蘇安:“……”
他又翹起腿,朝自己尾巴一看。
還好,尾巴沒有。
但又好像沒好多少。
陸俞走過來,手指捏住他染色的右耳搓了搓。
他無奈又好笑,知道貓咪天性總是喜歡爬高處,爪子也總愛撓東西,這卻還是第一次把自己弄的染了色。
色染的倒不深,但是把他那塊淺淡的米色蓋住大半。陸俞給他施了個淨塵術,将揪成一塊的染色毛重新變回本來的色。
白蘇安抖抖毛,看着爪子還是覺得不太幹淨,給自己仔細舔了舔毛。
他舔夠了,好動的心就安穩了。想起正事,他化成人形,問陸俞:“我們要怎麼着手調查妖獸暴動的事情?”
這些年他一點風聲都沒聽過,書裡也是一筆帶過,說着要插手要調查,其實真要做起來屬實有些一籌莫展。
不過沒關系,他知道小俞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