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擔心。”
陸俞擡起手,指腹摁在他發紅的眼角上:“更怕你自責。”
“小安,我不在意這個。”
他語速放慢,本也确實不在意這随手買來的平安扣:“他們我從未見過,自然就沒有任何感情,東西沒了便沒了,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物。”
怎會不重要?
白蘇安握緊他的手,沒忍住低頭,将臉朝陸俞的手心裡埋了埋。
陸俞出生就沒有見過父母,身旁隻有這一件物什,怎麼會不重要?
隻是它丢了、碎了,不想他擔心自責,所以才說不重要罷了。
這些年都是這樣,他太懂事,太讓他省心,因而更讓他忍不住心疼。
“小俞。”
他低低道:“不開心是要說的,你不用這麼懂事。”
“我是你的老師喵。”
雪白的耳朵冒出來,尾巴跟着纏住陸俞的手腕,白蘇安用着陸俞最喜歡的兩個部位,試圖哄一哄人:“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
心尖又有些發顫。
不可否認,如果白蘇安真的心懷不軌來接近他,那他真的很成功。
陸俞想。
因為他完全無法拒絕此刻的小貓。
可憐兮兮的說着心疼他的話,那副姿态卻更讓人反過來想心疼他。
“我知道。”
他如往常一般收攏手心,将他的耳朵圈在手裡,低聲道:“貓貓老師,我一直知道。”
“我确實不難過、不在意。他們于我而言都無關緊要,這件東西便更沒什麼緊要的了。”
“你不用自責。”
他重複道:“我知道你已經做了你所能做的了。東西沒了就沒了,這不是你的錯。”
“你真的……不難過嗎?”
白蘇安生怕他逞強,可陸俞的樣子确确實實沒有難過的情緒,反而顯得他大驚小怪了些。
“那下次再有事,你就不要再瞞我了喵。”
他道:“我會擔心。”
“好。”
陸俞應道:“再有任何事,我都會告訴你。”
談話暫時告一段落,白蘇安就着姿勢低頭,腦袋抵在他的肩上,将緊繃的身子放松。
“那伊凡蝶呢?”
安靜良久,他出聲問:“你和她說了什麼?”
“還是傀家人發來的傳信。”
陸俞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張符紙給他:“在禹城那家客棧時傳來的,裡面隻有一句話,言明若要尋求幫助,可找伊凡蝶,如若她不願幫忙,便告知密語‘禹’,她會幫忙的。”
不知是不是白蘇安的錯覺,最近傀家人出現的頻率好像格外高,緻使他忍不住問:“為什麼他們要幫我們這麼多?”
又查這個又查那個的,而且:“為什麼這件事也瞞着我?”
陸俞解釋:“我的丹藥對他們家族幫助很大,這些年他們獲利很多,因此很樂意幫我做些事。我本也沒想瞞你,但此事……”
他頓了頓,“她的事有些許複雜,還牽扯着别的事情,我便想着等一切查出後再與你說個清楚。”
複雜?
白蘇安想到書裡她最後的結局,心道會和她弑師的原因有關嗎?
陸俞解釋的合情合理,一切情報都來源于傀家人,他知道這麼多也就解釋的通了。
他看完傳信,照舊燒了後,仍不放心道:“她和千辰、殷業都能結交,但是薛平華不可以。”
他認真道:“他不是好人。”
“嗯。”陸俞點頭:“我不會同他過多接觸。”
白蘇安便放心了。
隻是沒多久,他就發現這心放的有些早——
千辰他們上來了。
帶着薛平華一起。
至于原因,一是白蘇安方才臉色太差,他們多少有些擔心;二是有些事在外終究不便談,還是找個單獨的房間才好言說。
因此四人便上樓來找他們,而在确認過白蘇安沒什麼事後,方才被白蘇安找殘殺妖獸為借口讓陸俞少接觸的薛平華就開口道:“尊師是妖獸吧?”
他溫溫柔柔一笑:“臨仙宗反對全面絞殺妖獸一事,平華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阻止此事發生。二位若也有此意向,不妨我們聯手,一起來解決此事?”
白蘇安:“……”
他瞪着薛平華那張溫柔笑面,牙都咬緊了。
喵的,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