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邪功？”

聽着她話音的幾人皆是一怔。

“确實有可能。”

薛平華斂眉沉思，“我曾在一些古籍裡看到過一些旁門左道的修煉方式，除了廣為人知的陰童功，妖獸體内妖丹也是大補之物，可用來輔助修煉，不排除背後之人此番作為，就是為練邪功。”

在座皆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便能懂意思。當然，對這些了解受限的貓貓和間歇性聰明的千辰不在此列：“可若他真的是練邪功，那為何要廣為布陣，激起仙門和妖之間的沖突呢？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倘若此人在仙門毫無名氣，是位名不見經傳的散修，确實沒必要如此作為。”

薛平華緩緩道：“但若此人在仙門裡有地位、有名氣，且有足夠的實力和立場，那此舉可就有足夠的理由了。”

他擡眼看伊凡蝶，見她臉色一直不見好，明白了什麼，歎息着搖搖頭：“凡蝶突然提起，想必是已有懷疑人選了。”

“啊？”

千辰方才注意力都在和殷業拌嘴上，掉了半拍：“已經有了？誰啊？”

他納悶的看向伊凡蝶。

伊凡蝶落在膝上的指尖顫着，這些時日接連有打擊落下，沖擊的她道心都有了些許不穩。她低垂着頭回避幾人的注視，嗓子被堵住似的，發出的聲音格為澀然：“這個陣法……我曾在師尊的書房裡看到過。”

意料之中的結果。

殷業拍拍她的肩，沒多說什麼。薛平華見她臉色差，調節着氣氛道：“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清，不必這般早下定論。如果以目前所獲的線索來鎖定，範圍還是很大的。”

千辰在震驚：“ 九陰真人這些年不一直在閉關嗎？他到現在都還沒出關，沒道理呀！”

伊凡蝶掐弄着指尖，竟有些鼻酸：“師尊出來過幾次，隻是沒有幾日便繼續閉關罷了。且……”

她吸吸鼻子，下一秒視野裡出現隻雪白的帕子。

順着看去，說自己有上百歲的妖眼含關切，指指帕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一愣，後聲後覺地擡手一摸，摸到了一點濕潤：“……多謝。”

拿起帕子抹了把臉，伊凡蝶清清嗓子，冷靜了兩分：“霁月宗之所以會将傷亡名單公布出來，是因着大師兄的授意。”

“關識？”薛平華微微恍然：“原先我還奇怪，貴宗為何會突然曝出弟子傷亡情況，原是因此。”

如此一來，九陰真人的證據就更加充足了。聽他們一來一回對話的千辰撓頭：“那、那這事難道就是九陰真人做的嗎？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吧！”

“而且死的那些還大都是他名下的弟子，如果是因為他要妖獸妖丹來練邪功，那、那……”

礙于伊凡蝶這位九陰真人的關門弟子在，千辰沒把話說全。

可他就算不說，在座的也心裡門清。

甚至于有了一個念頭——九陰真人收納這般多的弟子，難道就是為了給他獵殺妖獸從而讓他來練邪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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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片刻，陸俞出聲打破寂靜：“将此事公布出去，風向會變。”

“七嶽宗一衆宗門不是拎不清的，此番若是真相大白，妖獸絞殺一事定會止息，隻是……”

薛平華頓了頓，再次一歎：“仙門不容啊。”

他這裡的不容，指的是誰不必多說。伊凡蝶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再次一蕩，她倏地站起身：“……不。”

“我要去确認。倘若事情真是我們所猜的這樣，再公布這些也不遲。”

她努力壓下顫音，盡量冷靜道。

“蝴蝶……”

千辰跟着她起身，他雖然有些大大咧咧，但伊凡蝶的情況也能看個清楚明白，不由擔心：“我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不必。”

伊凡蝶瞥他一眼：“人多反而麻煩，我回去一趟便好。”

她看向陸俞：“但我希望在我回來之前，這件事不會被除我們以外的第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