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的,聽到陳世何的聲音後,他突然不想求陳世何幫他輔導課題了。
“不許撒謊。”
“我沒有。”
靜默半晌,陳世何的聲音在手機聽筒中傳出:“那我這樣問,你是想讓我教你彈鋼琴還是幫你輔導課題。”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做什麼,”楚池魚說,“先做課題吧,鋼琴明天下午我放學你教我。”
“因為你找我不會有其他事情,如果有,也是關于公司的事情。”
聽到這,楚池魚關掉話筒悶哼一聲,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粉。
陳世何笑笑:“這周我都有時間教你,下周我要去賽車場,到時候你就不可以求我幫你講解課題了。”
楚池魚耳根一熱,打開話筒說:“誰求你了。”
“好,你沒有。”
楚池魚剛要挂掉電話,就聽到對方說:“那我求你,分開的時候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發消息一定要發語音。”
“為什麼?”
“可能雪豹的聲音太好聽了。”
“神、經、病,我挂了!”
入夜,楚池魚坐在沙發裡拿着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裡面正播着天氣預報。
“預計今晚會短暫降雨,大家出行注意防雨,騎行開車注意安全,雨衣雨具等——”
楚池魚摁下遙控器關掉電視,走到窗邊望向遠處。街道車流接連不斷,臨近降雨的空氣有些沉悶,烏雲籠罩着整個城市上空,帶有涼意的風吹過街道兩旁的樹木,枝頭綠葉搖曳,煙火人間。
不知看了多久,雨滴淅淅瀝瀝砸在玻璃窗上。楚池魚擡手貼在玻璃窗上,手掌感受着冰涼的溫度,掐好時間,他收回手,轉身到玄關處的小雪豹換鞋凳上坐下。
身旁傳來清脆的咔哒聲,門被推開,陳世何神色帶着不易察覺的震驚,他放下手裡的快遞盒,剛要彎腰換鞋,就見楚池魚伸手拉開櫃門拿出雙拖鞋擺到他腳前。
“這裡是什麼?”楚池魚指了下地上的快遞盒。
陳世何忙不疊地換好鞋,拿起快遞盒放到台面上,接着拉開櫃台抽屜,拿出美工刀割開膠帶,把裡面的睡衣扔到他懷裡,“你的睡衣到了。”
“還有三十套睡衣沒到,明後天差不多。”陳世何拉開冰箱門拿出瓶巧克力奶,仰頭喝了好幾口。
楚池魚盯着他,紅着耳朵移開視線,捏着睡衣的手指微微顫抖,又恢複如初。
“三十套……我能穿的過來嗎?”
“我會再給你買些秋冬穿的睡衣,留着一天穿一套,髒掉的話我幫你洗。”
“其實三套就可以,我來回換着穿。”楚池魚回到沙發裡,“多洗洗衣服就好了。”
他想讓陳世何退掉那些衣服,但不知該怎麼開口。
陳世何坐在他旁邊,拿着手機點進外賣軟件,“這樣你就不需要一件衣服穿三年了。”
楚池魚耳根一熱,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愣了好一陣,盯着手裡的睡衣對他說:“這些很貴吧。”
“不貴。”陳世何翻着美食列表,點進分類一欄,“今晚就點外賣吧,想吃什麼?”
楚池魚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進餘額裡看了眼,試探性的說:“要不今晚我請你?”
零花錢是夠點頓外賣的。
他觀察着身邊人的表情,陳世何沒什麼反應,打擊性的說:“你最近都在學校上課,也沒接通告,那些錢就留着吧。”
楚池魚心口巨震,反駁:“你是我經紀人,你不幫我接通告不讓我賺錢,我——”
下一秒,花香萦繞在鼻間,随着呼吸湧進心頭,楚池魚瞪大眼睛,對上視線,張口咬了一下陳世何的手心。
未等收回手,楚池魚擡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冰涼的觸感使陳世何眉心一皺。
楚池魚裝作沒事似的伸出舌,溫柔抵住,似小貓般溫柔地舔了舔,讓人沉醉在溫暖掀起波瀾的海面中。
感受着臉前的手顫了一下,楚池魚緩緩擡眼看他,撥開對方的手,趁機捏了一下指尖,說:“我餓了,那我們就吃麻辣香鍋,好不好?”
陳世何一副坐懷不亂地傻愣着,回過神來,輕笑出聲,說:“那再來一份奶酪小方。”
“巧克力的。”/“要巧克力。”
陳世何心情難得的好,握住他冰涼的手,重複道:“巧克力的,我知道。”
“牽手是什麼意思,世何哥。”
聽到稱呼,陳世何勉強冷靜地回答:“你手有點冷。”
“是嗎?”楚池魚伸出另一手,搶過他的手機點了份麻辣香鍋和巧克力小方,切至親屬卡支付。
親屬卡零錢不足的字樣彈出,陳世何沒忍住笑了聲,見楚池魚瞪了他眼,他立馬收起笑,說:“其實你用我的卡付就行。”
“你卡又不香!”楚池魚甩掉他的手,把手機扔到他腿上,站起身繞到他斜對角,隔着茶幾,他說,“你快點,我餓了。”
陳世何掃臉支付後,指尖戳了幾下屏幕,诶呀一聲:“怎麼辦,我卡不香,付不過去。”
楚池魚悄悄走近低頭看,一臉你在說什麼屁話的表情,“神經病。”
陳世何擡眼看他,拉着他坐到自己身側,道:“我就知道你會偷看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