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曜一隻手托着頭，另一隻手在寫着練習題，聽到她的話眼皮也沒有擡，“你不是已經請了一對一的家教嗎？你直接問家教不就好了，人家肯定講得比我好。”

“你……”姜渝白了他一眼，“今晚家教不來。”

在姜渝的注視下，時曜拿過她的卷子，低下頭安靜地寫着。圖書館的窗開了一條縫，窗簾一起一落，吹得他頭頂的發稍也輕輕搖擺。姜渝托着腮，眯起眼睛微笑着看他。

“對了時曜，下周有個晚會，考完試我們一起過去吧？”

“不去了，考完試我跟池子深去打球。”時曜邊說邊把寫好解題思路的卷子推過去給她。不用多想，這一定又是鄭婕媛的意思了，隻是上次吵完架後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鄭婕媛也每天都很晚回家，兩人基本沒什麼交流。她不過是借姜渝的嘴叫他過去而已。

他雖然猜到她的意圖，但已經不想再順着她的意思去做了。

“那你就當陪我去嘛，我一個人多無聊。”姜渝撇了撇嘴。

“又不是你自己一個，你爸媽肯定會去吧。”他依舊在低頭做題，“不想去就跟我一樣不去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我媽都給我安排好了。”

時曜搖了搖頭，沒有答話。也不怪為什麼長輩都喜歡姜渝，她确實比自己聽話多了。

苗依依從書架走出，正好聽到姜渝在對着時曜說話。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有些抱歉地看着淩婧宜，低聲，“算了算了，我們去别的地方坐吧。”

淩婧宜有些失神，她對着苗依依點點頭，跟着她快步離開。

最後兩人還是在圖書館的另一邊找到了空位。兩人面對面地坐下，苗依依還是不免偷偷觀察了一下淩婧宜。她低着頭寫卷子，臉上并沒有什麼表情。苗依依不由得歎了口氣，真不應該帶她過去那邊的！現在她看書還能看進去嗎？

“你看啊……我之前也跟你說過嘛。姜渝和時曜他們倆關系真挺好的，所以啊，你就别對那種男的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知道了。”淩婧宜翻開前段時間做過的數學卷，複習裡面的内容，沒想到一翻就翻到了那道數學題。

正是之前時曜教她解的那道題。

淩婧宜怔怔地看着那道題，腦海裡不受控制地生出更多的思緒。她以為他們經曆了那些事，關系要比之前更好。但他隻會在網上幫她解題，卻會跟她一起去圖書館，為她答疑解惑。

她塞上耳機，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逼着自己認真做題，腦子卻隻是越來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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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期中考就到了。這次的考試是打亂班級和座位的。跟淩婧宜同一個考場的大部分都是她不認識的學生，她隻認得坐在斜前方的林雨凝，以及坐在後面幾排的劉楠。

但這些也不重要了，考試開始，所有人都在埋頭做卷子。幸好這次的語文考試題目不算太難，她做完卷子還有十來分鐘檢查。淩婧宜擡起頭，注意到林雨凝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

呼，這就是學霸的實力嗎？淩婧宜有些無奈地笑了。但總感覺，林雨凝學習那麼認真，就算是提早做完卷子，也不應該趴在這裡睡覺，看來她照顧媽媽真的很疲憊。

交了卷子，大家一起走出教室。淩婧宜很自然地就跟林雨凝和劉楠一起走向食堂，也很自然地對起了答案。

“閱讀理解，講魯迅的那篇文章，第二道題選什麼啊？”劉楠皺起眉。

“那道題……我好像選了D。”淩婧宜說完，又把目光轉向了林雨凝。她這才注意到，林雨凝的發色在陽光下變成了栗色。她心裡有些驚訝，沒想到林雨凝竟然會染頭發。

林雨凝揉了揉眼睛，在很認真地回憶着，“唔……我好像不太記得了。應該也是D吧。”

對了一會兒答案，淩婧宜感覺劉楠想要主動跟林雨凝聊些什麼，一直在找話題。淩婧宜看出了他的意圖，所以主動指了指食堂旁邊的小賣部，“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去小賣部買點東西。”

推開小賣部的門，淩婧宜就想進去買瓶飲料。她走到冰箱旁邊，那裡正好站了個人。那個人也恰好将目光轉了過來，兩人彼此對望，都不覺一愣。

“真巧。”時曜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