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離着鞠蘭蘭最近的何以尋渾身顫抖,臉色難看的厲害,他喉嚨裡面一直發出吼吼的聲音,似乎是想幹嘔又強忍着。鞠蘭蘭消失的那一刻,他聞到了強烈的血腥味。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在這裡死亡可能就是永久的消失了。
木鸢也有這種判斷,隻不過她現在顧不上這些,待所有人都上船後,她立刻被早就盯上了她的修女單獨拎了出來,一路被揪着進了船底艙的一間雜物間。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鞠蘭蘭已經消失的緣故,23号學生并沒有一起被拎出來。
咔哒!
門被鎖上了,雜物間的裡面徹底黑了下來,木鸢的心一沉,無意識中已經暗暗地提高了警惕,她因為看不清楚周圍而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耳朵上,同時努力讓自己的眼睛盡快的适應黑暗,手則悄悄地摸索着沒關門的時候看到的那根木棍。
可是,沒有聲音,除了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外,這片狹小黑暗的空間裡面沒有一絲其他活人的氣息存在,為什麼會這樣?木鸢的心髒急跳,她努力地屏住呼吸,暗暗地挪動了一下腳步,手上摸索的動作更快。
“你在找什麼?”
森冷的氣息沖進耳膜。
木鸢頭皮一炸!倏地轉頭!一對綠油油的眼睛此時正在她的左邊幽幽的盯着她看。
木鸢想罵街,她努力的克制着快到嗓子眼的尖叫,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這間黑暗寂靜的雜物間裡顯得有些突兀。
“我在找開關,這裡太黑了,老師。”
綠油油的眼珠動都沒動,隻是突然離遠了幾分,木鸢還沒來急的舒口氣,就聽到空氣中傳來的炸裂聲,是沖着她的腿來的!
感謝祖國的栽培感謝領導的鞭策感謝教官的魔鬼訓練,在這間黑暗的小屋子裡面,木鸢的敏捷性簡直被開發到了極限。綠眼修女的鞭子又急又快,暴風雨般不斷地沖着木鸢的腿抽來。木鸢像隻猴子似的不斷的躲避着迅猛的鞭影,她的視線逐漸适應了黑暗,屋子裡面的東西差不多能看到些許的輪廓了,隻是她的體力在迅速的下降,屋子的窄小和雜亂程度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的發揮,她已經被不知名的東西磕碰了三次。
“蠢東西,你竟敢躲?”因為一直打不到木鸢,修女的聲音變得更加森寒,“擅自脫離隊伍,留着你的腿就是給你留着做錯事的工具。敢頂撞老師,廢了你的腿後看我怎麼拔你的舌頭!”
一個激靈,木鸢一直猶豫着不敢輕舉妄動,實在是鞠蘭蘭的突然消失讓她有了一些顧及,不能确定這個所謂的破案直播的底線,但是事關自己的腿跟舌頭,不管丢了哪一個對接下來的生存都會産生很大的影響,尤其是腿,看這鬼女人的架勢,似乎不廢了她的腿誓不罷休。
“隻是離開了一小會兒,廢腿是不是有點兒狠了,老師?”躲避鞭子的時候木鸢開始有目的的朝着修女的方向靠近,中途不忘試着套話。
“低賤的物種,狡猾的東西,三年了還是學不乖巧的垃圾,上面的決定果然英明,異類就應該都去死!”修女的眼神愈加的暴戾血腥,綠色的眼珠裡面滲出了絲絲紅光。
低賤的物種?上面的決定?異類?
躲過一鞭,修女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木鸢突然誇張的哇了一聲,“老師,你的眼珠紅中帶綠綠中泛紅,好神奇啊。”
修女“……”
鞭子滞了一下。
就是現在!木鸢拉住鞭身全力拽向自己。
察覺到木鸢的意圖,修女暴怒,她出人意料地舍棄鞭子撲向木鸢,尖長的指甲狠狠地沖着木鸢的脖子掐去,力氣出乎意料的巨大。
奶奶的!木鸢彷佛感覺到了喉管爆裂的聲音,修女長長的指甲頭已經伸進了她的皮膚,十個血洞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脖子上。木鸢的反應其實很快,手中的鞭子在修女撲倒她的瞬間已經纏上了修女的脖頸,隻不過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怪物仿佛不知道疼痛,隻猙獰着一張臉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木鸢感覺到了生命力的流逝。
恍惚間,鬼使神差的,她松開了手中的鞭子,雙指突然暴插向那雙礙眼詭異的綠色眼珠,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剜了下去!
“啊啊啊!”
劇痛鑽心,修女慘叫連連,聲音刺耳至極,聽的木鸢頭皮發麻!她把手中那兩個血淋淋的眼球嫌惡的甩在地上,趁着修女下意識的放開她的脖子捂向眼睛的功夫奮力一掙,瞬間脫離了修女的掌控!木鸢手掌撐地急退幾步,她沒有立刻站起身來,而是趁機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哪怕因為呼吸而帶來的巨大的疼痛感都不能阻止她對空氣的渴望。同時,她不忘用已經微微充血的雙目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修女,警惕防備。
修女一直在凄厲的尖叫,她雙手捂着此時已經空蕩蕩的眼眶不停的原地打轉,把屋子裡面雜亂擺放的東西弄的乒乓作響。蓦地,她聲嘶力竭的聲音戛然而止,腦袋倏地一歪想躲開突然襲來的勁風,可惜已經晚了。一直在暗暗積蓄力量的木鸢突然暴起,舉起一進門就看好的木棍毫不留情地砸向修女的腦袋。瞬間而已,腦漿四濺,修女的身體萎頓在地,血淋淋的眼眶死不瞑目的對着木鸢所在的方向,似乎不明白隻是日常的教訓“學生”而已,為什麼會讓自己丢了性命。
見修女不再動彈,木鸢啪的一聲又坐回了地上,她急促的喘息,喉頭和脖子上面的皮膚燒灼的疼,但是她的精神并沒有因此而松懈,木鸢的雙眼一直沒有目的的看着虛空,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異常的緊繃冷漠,她彷佛在思考,也彷佛在等待,半晌,确定自己沒有消失也沒有其他的症狀,她不由地微微松了口氣。但是,隻要一想起直播這兩個字,想到那詭異的超越現有科學的力量,想到此時的一切可能都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木鸢的心情就有股難掩的恥辱、驚駭和沉重。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在此時再思考這些,在這種危險難測、情況不明的環境下,對于她甚至其他任何人來說,顯然,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