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好,請問要選些什麼花呢?是送人還是自留,送人的話花束還是禮盒?”
她們一進門,店主就熱情地迎上來。
店主最先把注意力投向的是陳硯澤,因為這個女生容貌姣好氣質優雅,打扮又非常入時,和她朋友簡單的裝束對比鮮明,看着就像消費的主力軍。
陳硯澤漫不經心地打量店内千嬌百态的花朵們,都說亂花迷人眼,但她不為所動。這冷淡的态度讓店主一愣,好在洛暮及時回應:“抱歉,請讓我們自己挑一會,有需要再叫您。”
真是看走眼了,原來這個清秀冷靜的女生才是客戶,店主笑着對她們點點頭,退回櫃台,暗自反思不該以貌取人。
“你要送人?”陳硯澤問。她記得洛暮對鮮花之類不能吃的東西沒什麼熱情,買花的話估計也隻有送人這個用處了。
“是的,我們後勤處的處長很關照我。記得她房間裡有個花瓶,那就送束花感謝一下。”
洛暮拿起一支黃玫瑰,放在手裡左右旋轉,仔細地端詳它的花瓣受損度。她再掃視一圈屋内的鮮花的種類,當即有了定奪,喚來店主取這枝剪那枝,兩人忙得不亦樂乎。
陳硯澤對鮮花毫無研究,全程叉着腰在一旁無所事事,她看着洛暮在花中靈巧的穿梭,店主跟在她身邊像個被指揮的小兵,洛暮說:“白雛菊,郁金香,對,要橙色的。再來兩支跳舞蘭,松茸草也要……還有桔梗,這支勿忘我也加上。好了,先用這些。”
店主開始包裝花束,洛暮和陳硯澤坐在櫃台前欣賞人家包裝的手法,兩個好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看不出你對花這麼有研究,你敢相信這麼多花我就認識玫瑰。”陳硯澤頭一回發現洛暮有這樣的本領。
“沒上軍校前我還是很有生活情調的。”準确的說是母親在世時洛暮很有生活情調,她為數不多的美學意識都是被母親培養的。
“這樣一看望淵軍校害了你。”陳硯澤調侃。
“對,現在已經是個冷酷無情的軍人了。”洛暮點頭。
她們瘋狂地笑起來,店主也被兩個顧客的談話吸引,不由得問:“小姑娘居然是軍人嗎?”
陳硯澤替洛暮回答:“店主你覺得她像嗎?”
店主一邊纏絲帶,一邊仔細地觀察洛暮。良久她才說:“第一眼看着不像,但看久了覺得氣質還是像的。主要是她的臉顯小,跟個學生一樣。”
陳硯澤心說洛暮這年紀可不就是個學生嗎,洛暮倒是笑了笑:“是軍人,剛調來阿德爾瑪。”
“了不起,女生做軍人的少啊,你們都很厲害的。”做生意的人大多具備閑聊的天賦,店主很快滔滔不絕起來,“真是巧了,昨天有個女生來我店裡了,她也是軍人。哎呀,那真是一看就是當兵的,個子又高,行動又敏捷。她男朋友撞倒了個玻璃瓶,她唰得一下就接住了,動作快到我看都沒看清。”
“笨洛暮,你行嗎?”陳硯澤戳戳洛暮。
“我說我空手接子彈你信嗎?”洛暮對陳硯澤的問題頗為不屑,根本不想正面回答這種對她軍事素養的質疑。
陳硯澤愉悅地笑起來,她就是喜歡用這些無聊的問題去打擾洛暮,然後看她傲然且不屑置辯的樣子。
店主也笑:“你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昨天來的那個女生說話也很有趣,她和她男朋友……也不能叫男朋友。因為他們在我店裡吵了一架,然後分手了。”
這種勁爆的八卦不能不聽,陳硯澤來勁了:“怎麼回事,因為什麼吵的?”
洛暮沒陳硯澤表現得那麼明顯,但也很有興趣地看着店主,等待下文。
店主手裡的活沒停:“其實男生我熟,他是附近大學的教授,經常來我店裡給女生買花,他買過七八次吧,時間挺久的。我知道他女朋友是個軍人,但昨天還是第一次看到,誰能想到剛看見就分了。”
陳硯澤心說趕緊講重點呀,你鋪墊這麼久是為了什麼,這是在聊八卦不是寫小說,單刀直入才是正道。
店主見吊起了聽衆的胃口,就繼續往下說:“昨天他們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氣氛不對,兩個人像是在冷戰。哎呦,果不其然就吵起來了。可憐啊,男生最後都哭了。”
陳硯澤立刻說:“這有什麼好哭的,沒出息,分手而已。”
好一個陳硯澤,沒談過戀愛的人說起話來就是鐵骨铮铮。洛暮則在一旁微笑,她聽到跟愛情有關的東西時都是這個表情,吳肖利已經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