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今天下樓梯摔了，撞到了腦袋，人瞧着不太精神。”管家把早餐擺上了桌子，跟坐在桌前的年輕女人交代着。

季商序看着電腦上的文件:“她腦子摔好了？”

管家:……

“大小姐隻是摔了腦子。”

“無所謂，”季商序噼裡啪啦的敲着鍵盤，“隻要腦子沒摔好就不用告訴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猖狂的大笑從樓梯處傳來，随後是拖鞋啪嗒啪嗒打在大理石台階的聲音。

季商序擡起了頭，滿臉莫名其妙:“……陳家能進神經病？”

“哈哈哈哈哈哈！風雪壓我兩三年！我笑風雪清如綿！”陳嫽單手指天，仰躺在扶手上。

原來是陳嫽啊，那沒事了，她一向腦子不好。

季商序閉了閉眼睛:“她這不挺正常……”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哈哈哈哈哈！我陳漢三！”

“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商序瞳仁緊縮，王管家目瞪口呆。

“夫人……”王管家顫抖了，“大小姐病的更厲害了？”

“保安。”季商序低頭開始撥電話。

“夫人！是大小姐！”王管家飛撲而上，竭力阻攔，“那是大小姐啊！”

“無人扶我青雲志！我自踏雪至山巅！”陳嫽神情堅定，目光兇惡，張嘴狼嚎，單手如同攜雷霆之勢猛指地面，“若是命中無此運！亦可孤身登昆侖！”

季商序嘴角抽了抽，從管家手裡奪回手機:“找個醫生來，算了，找十個吧，讓陳時禮出錢。”

季商序一直深信，沒有人天生是傻逼，但是總有人天生适合當傻逼。

比如陳嫽。

“老王！”陳嫽叉腰扭頭，食指準确地指向王管家，擡起了自己高貴的下巴，“我是陳家大小姐？”

季商序眯了眯眼，目光打量着陳嫽。

“是的，大小姐。”

陳嫽靠在扶手上，就像是勤懇的保潔阿姨一樣，用自己高昂的真絲睡衣絲滑的從樓梯扶手上一路擦了下來，歪嘴笑了:“我們家是不是有很多公司。”

季商序看着睡衣和扶手接觸的地方眼皮子狂抽搐。

“當然！大小姐！陳家是a市首富啊！”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陳嫽露出了一個神志不清的笑容，“你給我找百八十個大學生來！必須是快畢業的找不到實習工作的那種！”

王管家:？？？

季商序目光落在了陳嫽歪着的嘴上，點開了私人醫生的微信，開始打字:陳嫽這樣的，是不是治好了也是歪嘴流口水的？

陳嫽面目猙獰，怨氣沖天，桀桀桀地笑了:“讓這些公司老總明天上午十點騰出一個小時來接受飛鼠會議的英文群面。”

“線上群面！真該死啊！”陳嫽咬緊了後槽牙，扭曲在沙發上蛄蛹着，“賤的嘞！”

是的，陳嫽，穿書前她是一名大學生，臨近畢業光榮的大四，每天在boss上面發出親切問候被已讀不回的實習生。

是HR們最喜歡的KPI，是在線上做八百道測試題得到一輪AI面試機會的備胎，是過五關斬六将來到二輪面試的planB，是勇往直前步入三輪無領導面試的小垃圾。

是人才庫的一員，她精神狀态奇佳，隻是純變态，症狀簡單，就是喜歡胡言亂語。

“夫人……”王管家無助地看向季商序。

“打電話給陳時禮讓他管管他妹。”季商序冷漠地說完了話，早餐也不吃了，拎起電腦就往外走。

陳嫽這才看見屋裡還有個人，季商序目标明确，眼皮子都不擡一下，直接略過陳嫽向外走去。

是一頭大波浪前凸後翹穿着皮裙的冷豔禦姐欸——

還戴着金絲眼鏡欸——好高冷哦——

沒關系，我會出手。

陳嫽吹了一個非常考驗肺活量的響亮口哨:“哈喽美女，你誰？怎麼在我家？”

季商序腳步一頓，深吸了口氣:“陳嫽，我是季商序。”

聲音好好聽哦——

“原來是——”陳嫽心花怒放的表情戛然而止，“嫂子？！”

季商序翻了個白眼，推開門走了。

王管家跟陳時禮打完了電話，走了過來:“大小姐，少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