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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華裔嗎?”我們倆異口同聲地問,然後同時笑了一下。
“是的,我的中文名叫童若羽,你也是華裔吧?”她說話的同時,眼睛像是亮了一下。而且她這句說的是中文,說得還算比較流利,隻不過一些字的發音有點不準。她也許是ABC吧?難怪她的英語帶有很純正的南加州口音。
“我也是華裔,中文名是顔曦雲。你是加州的吧?我也是加州的。”我這句也說了中文。
“是的,我來自洛杉矶,是來參加比賽的,你也是嗎?”她的中文發音的确比較生澀,可能平時很少說中文吧?不過她的語氣很真誠。
“我也是從洛杉矶來的,我也是來參加比賽的!真巧!看來我們蠻有緣的!”我向她微笑着,盡量顯得熱誠一點。不知為什麼,她給我的感覺蠻舒服的,跟我以前認識的女生不太一樣。
“是的,卡羅琳。而且……你有我的電話号碼了。”她改說英語了,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中文發音不太準而藏拙吧?而且她的聲音有點抖,也許是認識了新朋友有些興奮?
“嗯哼,我要把你的号碼存起來。”我也改說了英語,以免她尴尬。
我突然意識到,她一直用左手抱着右手上肢,于是問:“阿曼達,你的胳膊怎麼了?”同時伸手過去試圖掀開她的左手。
她卻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把左手松開:“沒什麼!就是被劃破了一點皮,你看,沒有流血。”
她的上衣是短袖,胳膊肘彎的上方有一條新鮮的血痕,應該是剛才在灌木叢裡拿手機時刮到的,雖然沒有在流血,但傷痕很明顯,于是我沖上去抓住她的傷口上下兩端:“你怎麼不說呀?你這個傷口要處理一下的!”
“好吧,我回去後會處理一下的。卡羅琳,你的腳有傷,我送你回去,我也該回宿舍了。”她說話的同時,輕輕将胳膊從我的手中掙脫了。
于是我跟她一起往草地外面走。也許她見我走路時左腳不敢發力,所以她伸出右手将我攙住,并用力地托着我,使我左腳受力輕一點。我再次看了一下她右手上肢的傷口,的确沒有在流血,但血痕殷紅,因此我還是想回自己的宿舍幫她處理一下傷口,否則有些過意不去。
到了我宿舍樓門口時,阿曼達停下腳步,并松開了攙扶我的手,對我說:“你好像沒多大問題,可以自己走吧?我就送到這裡了。”
“不,我要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了,真的沒事的!”
“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去嗎?你送我回房間吧!”
她盯了我足足有兩秒鐘。我猜她一定在想我這麼一點小傷,還這麼嬌氣。我不管,心裡打定主意要在她去我宿舍時幫她包紮一下。
“好吧。但是我的傷口真的不需要包紮,大家都是練體育的,這點小傷算什麼?”她是不是故意強調一下小傷?她這句也許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她攙扶着我走進了宿舍樓大門口。宿舍走廊裡挺熱鬧的,有不少人在走動或站着聊天。
“呃……你自己走應該沒問題的吧?我就不抓着你的胳膊了,不然别人還以為你偷我東西了。”她放開了我的胳膊。
她雖然在開玩笑,卻表情嚴肅,自己一點也不笑。我想有些人是這樣的,屬于冷幽默。其實我當然完全可以自己走,她不扶我也沒關系,隻要她跟着我去我房間就可以。
站開了一點我就發現,她的體型雖然整體苗條修長,不過通過她訓練服包裹下的身體輪廓還是可以看出,她的臀腿部位十分健碩,于是我問她:“你是練什麼項目的?”
“我是練田徑的,主要是中長跑。你呢?”
“我練的是體操。哇!難怪你的大腿這麼結實!還有你的臀部,好棒的臀部呵呵……”我說着的同時忍不住伸手過去想按一下,她卻閃開了。
“請不要這樣。”她的聲音依然柔和,但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