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她吻了很久,抱得很緊,吻得很深,仿佛我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我内心在猶豫着,要不要問她去保羅那裡的事情,畢竟這是我心裡的一根刺,不除不快。但我也很清楚,隻要問出來,美夢也許将破碎,就會是夢醒時分。
最終,我還是決定将這根刺繼續留在心裡。
我們還是隔一兩天就會在晚上幽會,在周末時就會在她家或我家共享激情。
期間,我又在幾次放學後去了那家快餐店,畢竟我不想因為一次偶然的巧合就将我的戀人定性為劈腿或背叛。前兩次去的時候都沒發現什麼,我甚至還看到了保羅帶着其他女人在公寓樓進出。但在第三次,終于又一次痛心地看到了黛西的身影,她又是上去了差不多兩小時才下來。
可以确認沒有冤枉黛西了,心中的刺也更深了,但我又能做什麼呢?我發現我對她就像是上了瘾似的,而且不想戒除,于是就這樣不争氣地做着曾經很不屑于做的事情,将這段心中帶刺的戀情可恥地延續了下來。
有時夜不能寐,或者午夜夢回,想着黛西的美好,卻又難以避免地念及她帶給我的傷痛,于是泣不成聲,淚濕滿襟。
有時在與她的激情過程中,腦海裡也會猛地閃現保羅的影子,于是立即激情退卻,乃至興緻全無。
有一次在激情過後,我跟她聊起,跟我做的感覺和跟男人做的感覺比起來怎麼樣?她詫異了好半天。她詫異的應該不是問題本身,而是我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過了很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回答,跟你做,更容易高潮。
這當然是個讓我欣慰的回答,但我聽她的語氣,就知道這應該不是答案的全部,于是我追問了下去。然後她就說,你知道的,我畢竟還是喜歡男人的,因此跟你做僅僅是生理上的高潮,而心理上,還是有所欠缺的。
我對她的坦誠而感到欽佩,但同時也是痛心的,甚至在心裡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恨意!隻是自己都不知道恨的是誰。是黛西嗎?她直面自己的内心有什麼錯?而且還坦誠地告訴了我真實感受。那麼是保羅?他當然是個讓我惡心和鄙夷的人,但在性這件事上,他隻是遵循着原始欲望而已!他跟我一樣都很迷戀黛西的容顔和身體,何況,黛西都說了我是更容易讓她高潮的那一個。那麼,我恨的也許就是我自己吧?當然不是恨自己的取向,而是恨自己在面對一個直女時,與男人相比是那麼的無力。
不過,今天的我回看當年,黛西真的就是一個直女嗎?會不會也是一個雙性戀?否則,怎麼那麼快就從直女轉變為可以接受這種事?雖然她說她是喜歡男人的,也許僅是喜歡男人多一些吧?據說很多雙性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雙性戀。
唉!那時的我,當然是懵懂無知的,但現在的我,又能比那時多懂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