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這麼背上包轉身走了。他一走,老徐也走,倪南也跟着走,直接把那人留給民警處理了。
老徐接了個電話後急匆匆往山下跑了,而他卻還是不慌不忙地走着,也不說話……
倪南正跟在後邊呢,他突然停下來,害得她差點兒直接跟他撞上。“怎麼了?”她吓了一跳。
他指了指她的右手小臂,她這才順着往下看,才發現袖子上都是血,後知後覺地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她剛才以後隻是不小心劃到,不嚴重,沒想到流了這麼多血。
“不要動。”他把背包放下來,摸出小刀來,小心翼翼而迅速地把她的袖子割下來,暴露出有些唬人的傷口。“怎麼弄的?”他不帶波瀾地問。
倪南的傷口不小心碰到他,疼得她自己倒吸了一口涼氣:“可能剛才拉繩子的時候劃到那個欄杆口子了。”說來剛才也險,上邊有個人突然手滑,差點沒拉住繩索,她在後邊也跟着被往前一帶……手臂也挨上欄杆口子,還好她立馬就重新站穩了,不然現在肯定更嚴重。
他沒說話,拿出醫藥包,用酒精棉球給她的傷口消毒,再用紗布包紮好,怕再出血,還給系緊了。
他微蹙着眉很細緻地做完這些後把東西都丢回包裡,重新背上包,對她說:“你的手傷口有點深,需要縫針。”他欲言又止,最終一歎:“走吧,送你去醫院。”
這個至今未向她透露真實姓名的男人雖然看上去有些怪,但好歹也是面冷心熱,最後真的把倪南送進了醫院急診。
他的外套脫了留在車上了,上身隻留了一件純黑色的短袖,往醫院走廊一站,出挑的身材和個頭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還沒問你呢,你叫什麼?”倪南坐在診室外的座椅上,在排隊等着處理。趁着空檔,她好奇地問。
“季辰延。”他就站在她旁邊,邊看手機邊回答,心裡在想她怎麼這麼心大。“生辰的辰,延安的延。”
原來是叫這名字,挺好聽的啊。她自己左手托着右手,應了一聲。
排到她的時候,她立即起身進去,左手還拿着手機。
醫生一看她的手臂吓了一跳,不明白她這小姑娘怎麼會把手弄成這樣,一邊說着一邊飛快拿出器械包鋪開……“肯定是要縫針的,不過沒事,給你打麻藥。”
平常人聽到這裡都是下意識松了口氣,她卻相反,一聽到要打麻藥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一定要打嗎?”她弱弱地問,跟剛才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醫生擡頭看了她一眼:“不打你受得了?”
“……”
還是第一次見人不怕縫針怕打麻藥的,醫生樂了。
季辰延原本站在一旁,忽然感受到她的目光,走過去。“害怕?”
倪南愁眉苦臉地點頭。
他有些無奈地把自己的右手手臂伸過去,說:“怕也沒辦法,抓着我的手吧。”
她這會兒還在不屑,轉過頭去跟他說話:“我對麻醉針是真有陰影,我小時候——”話還沒說完,醫生趁其不備一針下去,她驚呼一聲,差點把手擡起來,還好季辰延眼疾手快用自己的左手按住了她的右手上臂。
“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就像準備燒烤的時候你拿鐵簽子穿生的雞翅啊——”倪南偏過頭去龇牙咧嘴地說着,語速快到不行,醫生一針打完了,她松了口氣,又聽見醫生說:“忍着點,還有一針。”
她這回連話都不說了,頭直接埋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上去了。
……
從診室出來,季辰延一言不發的,拿着單子往繳費處走,走着走着忽然就笑了,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倪南莫名其妙地問。
“不好意思。”他還是沒能忍住。“第一次聽鐵簽串雞翅這麼脫俗的比喻……”
倪南:“……”笑點這麼低怎麼看起來一副不會笑的樣子?
估計是覺得自己需要去平複一下,季辰延把繳費的單子往窗口裡一遞,轉頭對她說:“我去拿藥。在這兒等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倪南右手被綁了個綁帶,看起來有點誇張,而且衣服也是……殘缺狀态,引得窗口裡的護士一直看她,她歎了口氣,左手拿出手機,說:“繳費。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