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道上那些老總們早熬不住去睡了,推了自己的秘書還是副手什麼的出來,程徐行放松了一些,薅來小林特助照看着,自己抽煙透氣去了。
小林特助和一幫同行面面相觑,腼腆一笑:“那什麼,那大家就挂着吧,不用一直盯着我。”
樓梯間。
程徐行靠在牆壁上半死不活地抽着煙,再大的身體疲憊都沒有精神上的高度集中導緻的透支大——尤其季辰延又提前告知了他一些沒有公開的内情。
他都要緊張得就地宕機了,活生生在空調涼快的會議室裡坐出了一身冷汗。
他正心有餘悸地緩着呢,樓梯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程徐行差點睡着的身體一激靈蹿了起來,手上夾的煙差點燙了手。
“小心點兒。”來人有些嫌棄地說道。
程徐行氣勢不足地哼了一聲,“你他媽把我吓得夠嗆。”
來人正是季辰延。
他輕搖搖頭,“這麼多年你就這麼不适應?”
“滾蛋,這能一樣嗎?你知道我看到界面卡的那一瞬間血都隻往頭上沖,心想完了玩砸了沒臉見祖國父老鄉親們了。”程徐行平時一副幽默又有涵養的樣子,這回硬生生被他吓出素質來,可見季辰延此人八風不動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暴風眼。
“好吧,程副總,對不住了。”季辰延也有點用腦過度的疲憊,于是朝他一伸手。
程徐行一臉懵地把自己的右手伸過去,不料被季辰延反過來抽了一下,這下完全清醒了:“你幹嗎!”
季辰延一腦門無奈地說:“煙,給我一根。”
程徐行不情不願地摸出一盒,被他一晃眼,打火機都給順走了。“诶,不是,你怎麼了?你家倪南讓不讓你抽你就點?”
“累,提提神。”季辰延咬着煙含混地說着,用力揉了揉眉心,把煙點上。“她倒沒說什麼。”
“她該不是不知道吧?”程徐行來勁了,眯着眼睛盯着他,“你這一臉清澈的,點煙這麼熟練,沒想到啊。”程徐行也是第一次看他碰這玩意,有點新奇,畢竟季辰延從外表上看真的是很小綿羊的……
“她知道。”季辰延拿起手機上了微信,一心二用道,淡淡的煙霧從他口中吐出來。
“睡了吧?看什麼,沒回你吧?”程徐行忽然沒頭沒尾地冒出這麼一句,季辰延一擡頭才發現這人正探頭企圖窺屏。
季辰延眼睛裡映着手機屏幕的光,眼角有輕柔的笑意,他回完消息,把手機丢回口袋,也有點不着頭尾地說道:“回了,倒希望她睡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麼,他說話的語氣竟然很溫柔……
程徐行還沒來得及品咂出這裡面蘊含的感情,人就不由自主地一踉跄,被季辰延拖着出了樓梯間。“要睡上辦公室去,别掉樓下去了。”
淩晨四點四十五,天有要亮的意思。
是西三區的下午。
梁亮扛不住,抱着季辰延的電腦倒在從休息區拖來的懶人沙發上,仰頭睡了個不知天地為何物。
季辰延發愁地繞着這孩子走了好幾圈,最後找到了個不知道誰的鍵盤,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筆記本解救出來而沒有弄醒梁亮。
筆記本身負重任,拿在手裡似乎别有一番重量,機身還發着燙。
辛苦了,夥計。季辰延心說。
“辛苦啦大家!”倪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覺自己的腰椎咔咔響。她和身旁的Lin擊了個掌,試了一下HDMI端口,把他們今晚的成果放上大屏幕。
是的,她家裡現在不止兩個人,而是很多個。
季辰延遊戲部門的人幾乎都來了——除了家裡有事的——而且都是自發尾随她回來的。
高手過招的戰場他們也整不明白,無奈心癢癢,索性夥同宣傳部門的幾位一起前來“串門”。
串着串着,一直沒加入聊天的Lin忽然出聲:“現在外網的輿論很不好。”
姜姜慢一拍地“啊”了一聲,連忙湊過去看——他們宣傳部的可不閑,個個帶着電腦一邊監控輿論一邊好奇參觀老大的家的。
國内晚上網民活躍度也不低,但好歹時間晚了也會睡覺,可有時差的外網就不一樣了,人家還白天呢。
宣傳部老大一個頭兩個大地嘀咕道:“咱有信得過的外包是做海外業務的麼?”
姜姜用力拍了拍老大的肩膀,示意她别說胡話:“老大啊,咱隔着牆呢。”
“有留學生的賬号在反擊。”Lin冷不丁道。
倪南意外地沒說話,擰着眉頭琢磨着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的可行性,直到大家都期許地看着她,她才回過神來。“要不做個動畫片diss回去?”
“啊?!”
“不是,季辰延,你老婆真是個天才。”程徐行在辦公室裡皺着眉頭看完季辰延給他展示的動畫片,半晌沒找着形容詞。“你倆真是一對卧龍鳳雛。”
季辰延自動省略後一句話,揚了揚下巴,把電腦轉了回來。“你就說能不能行吧。”
“行啊,可太行了!”程徐行拍案道。“這把肯定能把對面氣成河豚。”
季辰延點點頭,“你點頭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替程徐行在工作群裡批準了這個極其氣死人不償命的公關方案。
批複的内容極其簡單,就一個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