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祝橙生不如死起床。
祝苓芬今天沒做早餐,她給了祝橙十塊錢,讓他自己去買早餐。
祝橙起晚了,發消息讓沈清夏幫自己帶早飯,随便收拾就出了門。騎上自行車,他還迷迷瞪瞪的。清晨的風最刺人,風往臉上打了幾巴掌,祝橙眼睛睜了睜,清醒了點。越過紅綠燈,起身離開車座,腿上使勁蹬。這是他每天早上必備項目,大腦需要刺激才能清晰,祝橙沒有懸梁刺股的勇氣,唯一能做的就是短暫、片刻的促進一下自己的腺上素。
今天的紅綠燈很聽話,一路綠燈順暢無阻,快到學校,祝橙掏出手機看了眼,沈清夏給他發了一個‘ok’的表情。免去買早餐的時間,祝橙把自行車停在車棚。順帶和正在巡邏的保安打了聲招呼。
“免哥。”
保安哎了聲,“今天這麼早。”
“還行吧。”祝橙說,“我每天都挺早的。”
保安名叫彭偉。三十幾歲,據說是家裡人托關系來‘養老’的,祝橙上次沒帶校牌被他抓住了。祝橙這人雞賊,和彭偉保證校牌在抽屜,說自己上去拿給他看,彭偉一臉正經說:“免了。記名字吧。”
校牌沒帶班級扣分,彭偉剛來,不懂變通,那是他們第一回說話。祝橙在背地管他叫免哥,說他成天老氣橫秋,免了免了,不知道的以為是請客吃飯,免了不用給錢了。
後來熟了,祝橙從停車棚壞的窟窿那兒喊隔壁街老闆買肉餅,讓老闆用籃子送上來。被發現彭偉也隻當閉隻眼。
大家都管他叫免哥,半調侃半熟,彭偉也沒糾結,随他們叫。
聽他胡扯,彭偉樂了:“你能早來一次都得是奇迹。”
祝橙順他話打個響指,“奇迹發生了。”
和免哥聊了兩句,祝橙就上樓了。沈清夏看見他,有些驚訝。她往後看眼時鐘,收回目光。
“冒昧了啊。”祝橙說。
沈清夏笑了,“我看你那個點讓我買早餐,還以為你要遲到呢。”
“我也這麼以為。”
沈清夏把飯團放在祝橙桌上,還有一杯優酸乳:“早知道你這麼早到,我就不特意出校門幫你買了。”
祝橙雙手合十,朝沈清夏拜了一下:“感恩。”
離早讀課還有十分鐘,祝橙慢條斯理吃完早飯,丢進垃圾桶。吃飽喝足,今天的早讀他都提起了點精神。以至于林燕從他身邊經過,聽到郎朗讀書聲,差點頓住腳步。
“可以。”林燕滿意地叩了叩祝橙桌子,“周一精神氣就這麼好,保持。”
保持這種東西,對祝橙來說就難了。
但不妨礙他畫大餅。
聞言,祝橙朝林燕敬了個禮,“收到。”
周一升旗,祝橙才發現謝妄言每周都作為學生代表上台說話。每次升完旗祝橙就溜去食堂加餐了。今天的飯團料太頂,撐得慌。祝橙留在隊伍裡,恰好聽見“有請學生代表,高二三班謝妄言上台說話”。
他驚訝,看向沈清夏,沈清夏也挺訝異:“沒想到啊。”
謝妄言的聲音很好聽,他是脫稿的。獨身站在台上,面對幾千号人。他不卑不亢,條理清晰,毫無怯場。
學霸就是學霸,聽完全程,祝橙在心裡想。
掌聲是從三班那開始響起來的,祝橙也跟着鼓掌,手拍得紅了,疼了,還在鼓。
沈清夏意思意思拍了兩下手,轉頭見祝橙那勁兒,差點吓到了:“...你幹嘛呢?”
“我醒悟了。”
今天謝妄言說的是關乎學習進程,祝橙鼓着掌,說:“我被鼓舞了,我被他的演講深深激勵了。”
沈清夏:“所以呢?”
“我決定好好學習,奮發圖強。”
沈清夏看着他,被逗樂了。笑半天才收斂笑容,故作嚴肅地朝祝橙點點頭,說:“加油少年,你的未來正在朝你招手。”
祝橙:“哦?它長什麼樣?”
“璀璨的,充滿陽光的。”
“那行。”祝橙滿意了。“别是一片黑暗就行。”
“那必然不能。”
沈清夏說的不以為然,這個社會對男性的包容度高,再加上祝橙性格占據先天性優勢,沒有人會不喜歡他。他注定會混的風生水起。
沈清夏笑着說:“三百六十行,讀書是一行,打拼是一行。說不定你以後成了大老闆,我還得叫你聲祝總。”
祝橙順台階向上爬:“那我就把你招來做我小弟。”
“滾蛋。”沈清夏說,“姐以後混的肯定也不差。”
操場分隊,男女生各一排。王輝寬站在祝橙後面,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有些牙酸:“你倆幼稚不,屁大點就想非非了。”
“不會用四字詞語可以不用。”沈清夏不慣他,“想非非?什麼玩意。”
王輝寬說:“我喜歡這麼說,我就這麼說。”
沈清夏斜他一眼,把話還給他:“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