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保持警戒。”她勒住缰繩,阻止大家再上前。
幸而四處都是樹,難不倒她。
宋檩翻身下馬,走到一棵樹旁。
林歌跟着下馬,跟在她身後,防備着四下。
每回使用陣法,宋檩都有種考試作弊的快感,旁人絞盡腦汁設下的迷藏,她輕而易舉就能識破。
林歌屏住呼吸時刻關注自家姑娘的一舉一動,待她睜開眼睛,立馬追問,“如何?”
宋檩環顧整片樹林,唇瓣輕啟,“我們被包圍了,對方不下百人。”
雖然聲音不大,但暗衛們都聽見了。齊刷刷起身,自馬背上一躍而下,将她護在中間。
“我等誓死保護王妃!”
倒也……沒必要這麼悲壯。
瞿昙離開前把這些人交給自己,她可不能全給嚯嚯沒了。
“所有人聽令!”
“屬下在!”
敵暗我明,局勢對他們不利,但既已得了先機就不能浪費了。
宋檩吩咐道:“先把人引出來,我會設法困住他們一炷香時間,大家争取時間突圍。”
“都給我活着。”這句話是法子内心的想法。
衆暗衛心頭一熱,紛紛往四下竄。
原是想來個出其不意,好将宋檩綁了去談條件,哪知竟被人搶了先機,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遠處關注局勢的華承坤一拳砸在樹幹上,氣得語無倫次,“别把人放跑了!”
宋檩覺出對方想活捉自己,必不敢下死手,心裡暗笑,就這點本事還想跟她對着幹?
隻要進城,他就不敢放肆。
為了把傷亡降到最低,宋檩下的命令是分散突圍。隻要把這個合圍圈撕碎,就可以各個擊破。
更何況他們的重點不是消滅對方。
青骢馬越跑越起勁,卻也暴露了她的位置。
華承坤親自上馬追趕,步步緊逼。
宋檩不認得路,情急之下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全由座下的馬帶路。偏偏馬不喜歡樹林子,把她帶到了一片開闊地。
身後的馬蹄聲緊随而至,宋檩無奈歎氣。
調轉馬頭,她正面迎敵。
“既然來了,何處見一面?承王殿下。”
沉默過後,華承坤騎馬從人群後走來,“秦王妃真是讓本王好等。”
“是嗎?”宋檩眉頭輕挑,“承王該早些告訴本妃,若我知承王殿下在等我,定會早早趕來,絕不讓你久等。”
這場雨下得還真及時,她雖找了地方避雨,苦了那些埋伏的人,一個個渾身濕透了。
牙尖嘴利,沅兒說的果然沒錯。
華承坤輕笑,“說一千道一萬又有什麼用?秦王妃,請吧。”
“去哪?”她故意問道,“承王若是寂寞了,大可去找别的姑娘,本妃有夫之婦,有違禮數。”
華承坤被她的話氣笑,眼神淩厲,“秦王妃還是乖乖配合得好,否則……就不要怪本王不憐香惜玉了。”
“配合!本妃當然配合!那你得告訴我去何處?做什麼吧?”宋檩嘴上應着,行動上卻毫無動靜。
“我若就這麼不明不白跟你走了,我家王爺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承王殿下也不想我的腿被打斷吧?”她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憐惜。
華承坤強忍住暴跳如雷,扯了扯嘴角,“瞿昙在哪?”
宋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承王要找我家王爺啊,怎麼不早說?”
“你想見我家王爺直說便是,何必費這麼大周折?”
是他沒早說嗎?華承坤攥着缰繩的指節青筋暴起,“你現在可以說了。”
“承王既來了青州,想必已經知道石徵的身份了吧?”宋檩眼中閃過一抹詭異之色。
華承坤眯起眼睛,“你把他怎麼了?”最好是把人殺了,來個死無對證。
宋檩當然不會如了他的願,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能把他如何?自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還有大用。”
何為大用可想而知。
此人在她手裡實在不是什麼好事,華承坤恨不得快些找到他,殺之後快。但他很清楚,宋檩絕不會就此罷休。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起伏,他才想起此行目的,竟又被帶偏了。
華承坤深呼吸,摒棄掉腦子裡的其他想法,“本王在問秦小王爺,秦王妃提旁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