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她睡了多久?
齊方圓來不及去思考這些問題,一路朝公寓狂奔。
越往公寓方向走積雪越薄,她的速度逐漸加快。
可以看出來,昨天雪崩影響的範圍還是比較大的,放眼望去,白色的雪一直蔓延到公寓附近才有嫩綠色、土褐色與其接壤。
隻不過這一路白皚皚的雪上,除了她身後的一串腳印之外一點其他痕迹都沒有。她本以為大觸他們脫困了,直到她站在公寓的殘垣斷壁前。
公寓很規整的向斜後方倒塌,二樓和三樓全部變為廢墟,一樓也隻剩一半參差不齊的牆壁。
“大觸?阿彪?”她試探性的喊着兩人的名字。
無人回應。
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她圍着公寓四周查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痕迹。回到一樓正門,殘存圍牆不及她肩高,她蹑手蹑腳走到門邊,探頭打量屋裡的情況。
之前早上拿吃的的時候她進來過,左手邊是一排鋁合金的架子、鍋碗瓢盆、竈台,再往左是卧室,右手邊是啷當挂着半扇門、冰雪都要溢出來的冷庫。
難不成大觸他們回到公寓之後遇到了什麼意外?齊方圓在屋子裡也轉了一圈,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再次回到門口時,她的目光不再有疑惑,而是直勾勾的落在大門左手邊的鋁合金架子上。
架子一共有四層,總高度兩米多。她上下打量了兩遍,甚是滿意。
随後她把架子上的廚具搬到旁邊的台面上,拿起案闆上的菜刀放在手裡掂了掂,然後一刀砍在架子立杆和台面銜接的地方。
‘當’
清亮的聲音回蕩。這第一下下手也不知道深淺,愣是震得虎口發麻。
好像不行啊。
她擡起刀看了看。很好,刀刃沒事。又看了看架子,很好,架子也沒事。
這可咋辦?
她雙手握刀又砍了幾下,架子銜接處多了幾個淺淺的刀痕。随後又放下刀,兩隻手相互揉捏着虎口,走動起來。
她記得剛剛好像在哪看到有個橙色的箱子,然後貓着腰一路翻找,因為不确定,所以箱子、袋子一個都沒放過,終于在靠近卧室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橙黑配色的工具箱。
工具箱裡的工具沒有分類,胡亂的堆在一起。以這個箱子的體積看,電鋸就不要想了,但是她連手鋸也沒看到。
這不能吧。她蹙起眉頭,手上拎起工具箱一側,抖了抖箱子,繼續翻找。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在箱子邊角找到了一根略微生鏽的鋸條。
看着手中的鋸條,齊方圓猶豫了一秒,然後起身往門口的架子走,途中順手抄了兩條抹布,分别包在了左右兩手上。
之後就是純純的體力活。鋸條本身長而軟,隻靠一邊拉扯容易吃不上勁,所以她握住鋸條兩端來回拉扯。
前期架子結構比較穩定,需要實打實鋸開,後期立杆和台面隻剩兩個銜接點時,她都隻鋸一半,剩下的一半靠杠杆蠻力踩斷。
兩根立杆之間也有四條橫杠作為銜接,她從橫杆中間再次鋸斷。
工程完畢後她出了一身汗,衣服都快濕透了。她扔下鋸條走到洗手池旁,拆下抹布順手塞在口袋裡,然後打開水龍頭。
冰冰涼的水沖在她被勒得泛紅得手上。她倒也沒在意,隻是習慣性的看着戰損鏡子裡的自己。
這可以說是她從湖泊出來之後第一次看自己的樣子。
不知道從哪弄的滿臉的土,再加上汗水,鏡子中的她臉上都快能和泥了。
她撩起一把水拍在臉上,三下五除二洗了個幹淨。
收拾完畢,她扛着兩根立杆走到門口,然後一手一個立住。她的想法很簡單,想要不被火燒、被根須纏住、被雪掩埋最好的方法就是躲在空中。而這鋁合金高跷可以完美解決這三個問題。
所以當她用抹布把腳固定在第三層橫杆後,直起身子眺望遠處時,她的内心是無比雀躍的。
為了适應高跷,齊方圓手握着立杆頂端,先由手臂發力帶動腿,慢慢嘗試走路。走着走着她就小跑起來。
‘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