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齊方圓對老王頭的第一印象是烈日下的參天樹,那麼眼前的老者相對來說就平平無奇了些。不過因為有“保镖”護在身側,老者身上也多了一絲高深莫測的意味。
齊方圓等人紛紛靠邊站,注視着老者緩緩走到老王頭門前。老者站了約五秒,保镖見老王頭仍舊弓身拉鋸,于是敲了敲敞開的木門。
保镖:“你是王木匠吧,我們族長找你。”
老王頭:拉鋸。
兩個保镖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剛要進門,族長擡手示意他退下。
族長看了看旁邊的一排“柱子”,背着手跨進門檻。他不疾不徐的圍着老王頭繞了一圈,最後停在老王頭面前。
族長看着地上的木闆,說道:“你這是在做棺材?”
牆外面的柱子們耳朵“唰”的立了起來。
齊方圓耳語:什麼東西?
陳三子:你沒聽錯,是做棺材。
狄祀:現做棺材嗎?
錢祿:噓,裡面說話了。
“我是個木匠,别人需要什麼我就做什麼,”老王頭繼續拉鋸,頭也沒擡,“外面那幾個人是來拿闆子的,你可以跟他們去你想去的地方。”
老王頭此話一出,兩名保镖瞬間盯上了齊方圓六人。齊方圓絲毫不虛,畢竟他們才是人多勢衆的那一方。
族長哦了一聲,“剛才我還奇怪,門外怎麼站了這麼多人,原來是幹這個用的啊。”
“你們幾個,”老王頭提高音量,齊方圓趕緊進去,老王頭看看她,又看看她後面的男生,指了指牆邊的木闆,“你們擡走吧。”
“得嘞。”陳三子走到木闆中間,提了一下發現有點重,然後走到前面,同時招呼狄祀去後面,“來,我覺得倆人差不多就能擡走。”
狄祀長得幹幹淨淨的,看着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陳三子一手提起木闆前面,狄祀兩隻手提着後面,表情十分吃力。
“這個有點高,提着不方便,咱還是擡四個角吧。”陸小六和村民周一見狀趕緊去幫忙分擔壓力。
陳三子想了一下,點頭往旁邊撤,好讓陸小六能擡起來。
木闆長約兩米,寬約一米五,老王頭的門明顯比木闆窄,于是四個人打斜把木闆搬出去。
“王師傅,我們先走了,有事再過來找您。”齊方圓和老王頭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還沒出門就看到周一還站那不動,忙小跑出去,“不用等我,這不兩步就跟上了,走——”
話說一半就銷了聲,齊方圓從後面走過去,就見錢祿、陳三子、陸小六、狄祀四人和保镖正說得熱鬧。
她湊過去聽。
陳三子:“好家夥,沒想到這地方不大,竟然還有眼線。”
保镖左:“這不也是為了族人好。要是沒眼線,這周阿婆怕就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陸小六:“我就說,今天我也算是第一批過去的,我本想進屋看看,結果被攔着,死活沒讓進。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陳三子:“那誰最早過去的?有看見什麼麼?”
錢祿:“狄祀第一個發現的吧,我到的時候村長也剛到。”
幾人同時看向狄祀。
陳三子:“你第一個發現的啊?你嘴是真夠緊的啊,你看到,啊?”
保镖左碰了碰陳三子,讓他别說話。幾人不明所以,扭頭順着保镖左的目光往後看。
正偷聽的齊方圓被冷不丁扭過來的七張沒表情、目中無神的大臉吓得一激靈,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
“怎麼了?吓,吓我……”齊方圓一手捂着胸口,發現他們并不是目中無神,隻是焦點在她後面。她立即回頭,一身白的族長正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齊方圓感覺心髒停跳了一秒。
“你是給周囡囡,哦,也就是周阿婆送飯的狄祀是吧。你給我說說周阿婆的死狀,當時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族長沒理會他們這些小動作,接着陳三子的話問狄祀。
狄祀面露難色,“其實我也什麼都沒看到。我一開阿婆卧室門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屋子裡黑咕隆咚的,隻能借着開門透進去一點亮,看見阿婆躺在床上。然後倩倩姐大叫了一聲就拉着我出來了。倩倩姐去找村長,後面就是錢祿看到我自己在那。”
“屋子裡是黑的,能聞到臭味?”族長再次确認。
狄祀重重點頭,“這個我非常确定,我去的時候是11點,客廳有亮光,卧室是黑的。那個味……”
“我也聞到臭味了,當時我想進去看看,但是被攔着,在大門口能隐約聞到臭味。”陸小六舉手作證。
族長點點頭,“走吧,去周囡囡家。”
因為速度問題,族長三人走在最後,陳三子四人在中間,齊方圓和錢祿在最前面。
眼看齊方圓越走越快,錢祿趕緊拉住她,“慢着點,着什麼急,就算你現在飛過去也沒用啊,這白布在我手上,闆子和人在後面。”
齊方圓一想也是,于是放慢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