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
齊方圓不說話,去門外把長凳挪到門口,踩上長凳,踮着腳,伸手去把屋檐上挂着的燈籠拿下來,然後跳到地上就準備走。剛邁開腿,錢祿直勾勾的目光引起她的注意,她看看錢祿,看看手裡的燈籠。
“給。”
錢祿受寵若驚,“給我?”
遞過去燈籠,齊方圓把長凳拉到大門另一邊,直接把這邊的燈籠也拿下來了。
“走!去紙紮店看看!”
野外确實一片黑咕隆咚,天上零星幾顆星星,及看不出方位,也看不出時間。雖有燈籠,但是卻連人影都照不出來。
因為右邊是錢祿,所以齊方圓不時巡視左半圈。但是這種東西,沒看見時怕有,真感覺有了又不敢盯着看。所以她的動作顯得鬼鬼祟祟的。
顧得上左邊就顧不上右邊,這燈籠一來一回,再加上冷風一吹,不時和旁邊得燈籠打架。
錢祿默默把燈籠換了個手。
轉過頭來的齊方圓正好看到這一幕,“我這可不是害怕,我就是……謹慎,诶,謹慎。”
“要是怕也不用怕了。”
“啊?為什麼”
“夜半三更,你我二人,”錢祿把燈籠提到齊方圓面前,“就這樣,誰該怕誰?”
淺淺燭光從糊着紙的镂空燈籠中散出來,路沒照多遠,但是糊紙上的“奠”字可是襯得十分清楚。
齊方圓:謝謝,但是并沒有感覺好一點。除非——
“聽說等級高了之後可以獲得能力,有沒有那種破除一切魑魅魍魉的能力?就我一拿出來,鬼啊怪啊都不敢近身的。”齊方圓問。
“能力?muku可沒有能力。”
“不能吧?沒有能力,那,那之前在地鐵站,你那個力氣不是?你不會要說你本身就力氣大吧?”
錢祿眯起眼笑着,“那叫實力。”
齊方圓:???這麼裝的嗎?
緊接着,錢祿的目光聚焦在遠處。
錢祿:“噓。”
齊方圓心說她也沒說話啊,于是學着錢祿的樣子側耳細聽。
這一聽齊方圓不禁蹙起眉。
他們距離紙紮店很近,隻是因為天黑的緣故看得不真切。而此刻,她清楚聽到紙紮店方向出來窸窣叮铛聲響。
紙紮店有人在她的預料之中,但是——
“這聽着人可不少,不會他們都在這了吧?”齊方圓低聲問。
錢祿搖頭表示不知道。兩人慢慢往紙紮店靠近,這越近,聲音聽得越清楚。
這時齊方圓忽然停下來,手搭在腰間白布上。
其實現在來紙紮店确實是她沖動之舉。别人都在背着她收集線索,她不可能還穩坐泰山。隻是沖動歸沖動,來的這一路她已經想好對策了。
最好的情況就是老王頭在紙紮店,這樣就能解釋棺材闆的去向。但是目前情況顯示是不樂觀的——紙紮店裡人聲湧動,卻是連燈都沒點。腦中浮現出滿院子紙紮人忙前忙後的畫面,齊方圓小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種情況,就隻能以暴制暴了。到時候她把白布一點,管他什麼紙紮人,通通一把火燒了。
錢祿知道齊方圓的心思,剛離開周阿婆家的時候齊方圓的手就死死抓着腰間白布,後面就松開專心查看環境,顯然是有了什麼主意。
“你現在可是手握重器,不可輕舉妄動。”
“啊?”齊方圓沒明白,“說人話。”
“先看看情況,到時候再用火也不遲。”
驚了!錢祿勸她别沖動?muku是真神奇啊。
齊方圓光感歎了,完全沒發現錢祿居然猜到了她要做什麼,還有心情調侃,“哪能啊,我可是個謹慎的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的。”
兩人各意有所指笑了笑。
‘咚,咚,咚’
院内忽然傳來巨大聲響。這聲音有些沉悶,一下下似有節奏,實在耳熟。
兩人聽着聽着,同時側頭看向對方,随即同步上前。隻不過錢祿是用走的,而齊方圓則是一個箭步過去,情急之下,錢祿想拉住齊方圓,隻是手稍慢,抓了個空。
紙紮店木門被推向兩側,右邊的門裝上牆,發出叮咣聲,小幅度回彈着。
院内依舊擺着紮眼的紙紮人,隻是中間多了具朱紅色棺材。
居然真的在這。
齊方圓看了一圈,提着燈籠進院,“老王頭?”
外屋的門緊閉着,她一路往裡走,路過棺材的時候忽然腳下一頓。她緩緩左轉,一柄斧子正立在棺材蓋子上。
“這應該就是剛才咱們聽到的聲音,”齊方圓湊近斧子,用手指在劈開的棺材木抹了一下,“木屑是劈木頭時帶出來的。”
錢祿舉着燈籠四處查看,就連無處下腳、之前來都沒去過的紙紮人中間都去走了一圈。
“哪裡不對嗎?”齊方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