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露滿眼期待。

謝惠山把企劃案遞給她，“但是，事實上是你們的新節目需要品牌贊助，純釀酒液并不缺這點曝光。”

最後的期望也落空，鐘露咬緊了下唇，仍是不卑不亢伸出手，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謝謝您聽我講完，耽誤您的時間了。”

謝惠山再次看向鐘露，“方案有可取之處，但需要更多細節和執行保障。我給你兩天時間完善，周三下午兩點半跟我彙報。至于撤資的事，可以再議。”

鐘露幾乎不敢相信，微微張大了嘴，随即站起身颔首，“謝謝謝總，我一定不負所托。”

隔壁的徐總輕笑：“謝老闆心軟了？”

謝惠山看着鐘露挺直的背影，“就是想起了三十年前我去挨家挨戶跑業務，當時被拒絕了無數次。”時過境遷，沒想到自己也成了給予機會的人，“挺好，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鐘露走出門口，星光溫柔，覺得連日的付出總算沒有白廢，忍不住給工作群發了信息，群裡一下炸開鍋。

“還得是我露姐！”

“露姐牛！”

“我将永遠擁護你！我親愛的露姐！”

今晚終于可以睡個踏實覺了，回到出租房，她原本想喊上林宥去吃燒烤，才想起她發的微信。她甩掉高跟鞋，趿拉着拖鞋晃到冰箱前，指節剛碰到冰箱門，一眼看到冰箱門上的檸檬黃便利貼，眼眶有些發熱。

“冰箱裡有雞蛋、牛奶、排骨、藍莓、你喜歡的泡菜餃子，别老是吃外賣和泡面，工作再忙也别忘記好好吃飯——柚子（笑臉）”

她取下便利貼，又想笑又想哭，怎麼有種貼心小棉襖被臭男人拐走的心酸？

“所以你們現在同居了是嗎？”鐘露打了語音過去，啤酒罐捏得咔咔作響。

“沒有！我就是這幾天借住一下，腳受傷上下樓不方便。”

“行吧，讓他做好措施。别不好意思，自己也要檢查一下，那個杜蕾斯的質量就不是很好。”鐘露的大嗓門就這麼通過屏幕傳了過來。

“露露！”林宥捂住手機看了眼旁邊的陳默，“我知道啦！我知道的。”

陳默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到了陳默家，奶奶和雪球已經睡下，折騰了一天，林宥洗漱完隻想趕緊躺下睡覺，她把行李箱推一邊，打算明天早上再收拾。

陳默捏住她後脖頸，“先收好東西。”

林宥嘴角往下撇，“明天再收拾嘛，我好困。”說罷躺倒在床上，用沒受傷的另一隻腳去勾被子。

陳默單手拎起行李箱放平，衣服利落挂在衣櫃裡，護膚品按高矮順序放桌面上，牙刷和洗面奶放浴室鏡櫃的内格，回頭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枕頭已經被她踹了下來，一隻腳挂在床沿邊上。睡相感人，他揉了揉太陽穴，上次就是這麼踹自己的吧。

不跟病号計較，關燈合上門，心想等過幾天她好了再收拾她。

陳默沒有午間休息的習慣，和往常一樣，他點開林宥的賬号看更新，最新視頻是她上次說過的酵素成分科普，他頓了一頓，還是面無表情地點開觀看，看到一半時一條彈幕飄過：“沒人發現顧醫生看柚子的眼神嗎？好甜啊！”後面跟了一個點贊的手勢，568次。

他猛地合上筆記本，把剛要進門的李特助吓一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傻子嗎？陳默有些生氣。

林宥渾然不知，聯合科普視頻的播放量曲線還在攀升，最高時全站排行榜第8名，完全超出她的預料，她高高興興把視頻鍊接分享給顧衍章。

這幾天她過得格外舒适，陳默讓阿姨上門做飯，她沒什麼事幹，白天跟奶奶學插花，晚上一起看電視。她對着鏡子摸了摸肚子，直覺自己長胖了。

“這套衣服怎麼樣？”林宥轉過身問陳默，今天鐘露新節目順利開播，晚上她們約好一塊去清吧開派對給她慶祝。

陳默從屏幕前擡起頭，掀起眼睫，“上面毛衣，下面短裙？這是一個季節穿的？”

“你不懂，這是一種時尚，現在這個季節穿正好，不冷不熱。”林宥把頭發撩起，糾結要不要紮高馬尾。

從背面看去，煙粉色的毛衣貼着柔和的肩頸線條，在腰際恰到好處地收束，灰色短裙包裹飽滿的臀部曲線，下面是勻稱筆直的雙腿，身材曲線展現淋漓盡緻。露肩毛衣上繞着脖子綁了兩根細細的系帶，随着動作輕輕晃動，陳默壓下心頭那陣心猿意馬，冷冷道，“你是吃個飯還是去走秀？”

“要你管。”林宥回頭瞪他一眼，這身衣服是上周去線下買的，當時店員還誇她穿起來像早春的櫻花，也就他眼瞎！

“人要有自知之明，沒有的東西就不要硬撐。”陳默掃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确，她沒有！

林宥氣得想打人。

“還有，我這裡不接收酒鬼，你知道你自己酒品如何，我不會去接酒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