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舒服?我煮了熱姜水,一直在竈上煨着,去給你盛一碗?”
陸染說着,湊近想親親,結果被躲開。
沈冽推開她,下床,走去衛生間洗漱和洗澡。
熱水從頭頂傾瀉下來,那些暫時屈居于酒精麻痹效果之下的,被欺騙的痛苦,又重新跑出來,占據胸膛,占據腦海,占據理智。
這時,女孩兒從身後貼了上來,抱住他,輕聲道:“新年快樂,老公。”
“……”
沈冽閉了閉眼,沒有回應。
女孩兒挑逗他,手十分不老實。
他們都太知道對方的敏感處,他站着沒動,某處卻在對方玩弄下昂首挺立。
陸染見丈夫還是不搭不理,幹脆放大招,扶着對方手臂慢慢跪坐在他身前……
她隻穿一件吊帶睡裙,全身被水淋濕,濃黑發尾貼在身上,襯得肌膚雪白,比任何時候都更性感。
沈冽挑起女孩兒下巴,沒讓她開始。
在那雙無辜杏眼裡,他看見了屬于“陸染”的本質——乖巧和讨好。
他将人拽起來,壓在牆上,手卻下意識護住後腦,低頭吻上去咬住對方的唇瓣。
陸染嘗到一絲血腥,皺眉“唔唔”的叫着疼。
沈冽不止咬她唇,咬脖子咬臉蛋咬肩膀,胡亂地咬一切看得見的地方出氣。
陸染推着他,一直叫疼,身上已留下不少牙印。
“疼……輕點咬……求求你了……”
陸染哭着央求。
沈冽停下來。
疼?沒有人會比他現在更疼。
“沈冽……”
陸染祈求似的叫他名字。
不叫還好,這一叫使男人更加怒從心頭起,感覺十分諷刺。
“沈冽也是你叫的?叫沈冽哥哥。”
陸染微怔,以為情趣呢,聽話地輕輕叫了聲:“沈冽哥哥……”
沈冽本來要下重口咬女孩耳垂,卻在這聲之後,怎麼也舍不得用力,太陽穴突突跳。
“繼續,一直叫,叫到我滿意為止。”
他沉聲道,一手在置物架上摸來安全套。
于是,陸染摟着男人脖子,喊了好多遍的“沈冽哥哥”。
……
終于,一切結束。
沈冽退出,轉身便走,沒有一絲溫存。
陸染腰腿酸軟,沒有男人手臂支撐,直接跪坐在地。
沈冽腳步一頓,幾秒後,終究狠不下心,拿了浴巾回去将人裹起來,抱出去。
陸染被放到床上,勾住他脖頸不讓走。
“沈冽哥哥,你把熱姜水喝了嘛。”她調皮道。
沈冽皺眉,拿開她手臂,端起旁邊一碗姜湯幹了,又将碗“砰”地丢下,生着一肚子悶氣,換衣服上班去了。
-
做完今天最後一台手術,沈冽回到辦公室,靠在椅子裡,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還真多虧了那一碗姜湯,讓他來了醫院後稍微舒服點。
宋年鬼鬼祟祟地挪進主任辦公室,剛在手術台上被面前這位沈主任罵了一通,此刻縮着肩站在辦公桌前。
“對不起啊,冽哥。”
沈冽睜眼,懶懶淡淡地道:“現在扶個鏡都扶不好了?那幾個實習生比你晚進科室,進步比你快得多,你的規培考試,我看懸。”
宋年撓撓頭,解釋說:“昨晚喝酒去了,沒睡好,剛剛實在太困了,手一滑……”
“少找借口。”
沈冽打開電腦,點開郵箱,看見一溜的未讀郵件,有些頭大。
宋年:“真的,你以為都像你身子跟鐵打的一樣,昨晚喝成那樣,今天在手術台上依然屹立不倒,冒着神光……”
沈冽皺了皺眉,打斷道:“沒别的事就出去。”
“話說回來,冽哥你昨天為啥把自己喝得爛醉啊,不會真像他們說的,有個在國外的白月光回國了吧?”
宋年那顆八卦的心熊熊燃燒。
“什麼?白月光?什麼亂七八糟的。”沈冽嗤笑,搖了搖頭。
“你在國外那麼多年都沒個白月光?那你到底為啥喝成那樣,是不是感情出啥問題了?嫂子不喜歡你了,還是你不喜歡嫂子了——”
沈冽擡眸看他一眼,“我看你酒還沒醒,這段時間先暫停上手術台,等腦子清醒了再說。”
宋年哀嚎:“啊?!”
沈冽開始回郵件,嘴上道:“有功夫在這兒‘啊’,不如去練練你那稀碎的縫合。”
“我走我走,我現在就去練。”
宋年陪着笑退出主任辦公室。
跟你比,誰不稀碎。
出去遇到姜禾,宋年問她笑什麼笑。
姜禾說:“沒什麼,就是覺得那會兒沈主任特别的帥。”
“哪會兒?”
“手上精準操作着器械,嘴上不帶髒字罵你那會兒,帥慘了。”
“……”
真的帥,尤其在手術服下,全身隻露出那一點舒眉朗目,眉心偶爾微微的一皺,讓人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
可惜,這樣的男人不是她的。
“你也是真厲害,他們說沈主任從來沒在手術台上罵過人,你是第一個。”
姜禾跟宋年差不了幾歲,對比科室其他長輩,跟他說話更肆無忌憚一些,此刻陰陽怪氣他。
“你也不用高興太早,你忘了上回你縫合,沈主任挺不高興地問你手抖什麼,恨不得把你趕下台自己上,說不定你就是第二個挨罵的。”
宋年搖頭晃腦離開,剩姜禾在背後沖他咬牙。
沈冽回完幾封郵件,這才有空看一眼手機。
沒想到,“陸染”會發微信過來,竟然主動約他下班後見面。
在此之前,“陸染”從來沒有主動約過他,甚至有點躲着他——以前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才确認自己的感覺沒錯。
可惜不巧,躲來躲去還是沒藏住自己的狐狸尾巴。
男人修長食指輕敲桌面,薄唇緊抿,沉冷地盯着那條消息,遲遲沒有回複。
想跟我說什麼,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