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染低下頭,過了幾秒,又擡起來,嘴硬道:“誰說我要耍賴了?”
沈冽眉間一沉,“再說你沒有?”
陸染撅起小粉唇,隻得老實承認:“……好吧,是想耍賴來着。”
沈冽一聲冷笑,那意思,我還不知道你這小玩意兒心裡想什麼?
又把對方纖細小手腕握在掌心裡揉捏,剛剛用了些力,不知道有沒有抓疼她。
“幹嘛又這麼兇?”陸染沉默了會兒,低頭小聲嘟囔,眼淚随着話音落在手背。
在醫院把人說哭也永遠不會有一絲心軟的沈冽主任,此刻蹙起冰山眉,兩手攤開,柔聲道:“過來。”
陸染抹了抹眼淚,起身坐進他懷裡,勾住脖子,“以後不要這麼兇了嘛,好不好?”
沈冽捏捏愛人鼻子,“你就看我拿你沒辦法,天天在我底線上蹦跶。”
又用拇指揩掉眼淚,捧着臉親了又親。
“别哭了,”他拿起她手按在自己胸口,“再哭,老公心要碎了。”
陸染撫摸兩下他心口,說:“沈醫生華佗在世,妙手回春,碎了也能醫好。”
沈冽樂道:“我是西醫。”
陸染一愣,反應過來也跟着樂。
她眼角還挂着淚,笑起來格外惹人疼,勾的沈冽低下頭,又在粉唇上予取予求一陣。
“聽我話,乖一點,行不行?”他輕輕蹭着她額頭,無奈放低姿态,又求又哄。
陸染點頭,“我答應你就是了,明天跟我哥說。”
沈冽:“想好了?”
陸染:“……嗯。”
沈冽:“不會反悔?”
陸染:“不反悔。”
幾滴雨落下來,砸在陸染臉上。
沈冽故意逗她:“明天才坦白呢,哭早了,小哭包。”
“是下雨了!”陸染糾正,想擡手去擦臉上的雨滴,被握住手腕。
沈冽吻上她臉頰,順便嘗到雨水,舔了舔唇,一本正經道:“不夠甜,看來确實是雨。”
陸染皺眉推他,“别鬧了,雨下大了,趕快回帳篷吧。”
她從沈冽身上下來,手搭頭頂跑進帳篷裡,又沖沈冽招手,讓他快點進來。
沈冽倒是不急,慢條斯理撲滅篝火,走過去彎下腰慢慢脫了鞋,這才走進帳篷裡,頭上肩上已被淋濕大片。
遠處湖面被雨滴砸出一個個小坑,波動不止。
陸染拉上帳篷拉鍊,往後坐時,毫無防備坐進男人懷裡,硬朗結實的胸膛像堵牆抵着她的背。
他的手摸進毛衣下擺,掌心帶點微涼,唇流連在白皙香甜的頸窩。
“你就不想我?嗯?”沈冽懲罰似的咬那泛紅的小耳朵。
陸染全身發軟,連嗓音都在顫,“想的嘛,所以才邀請你進來呀……”
她都要化水了,身後人還在逗她:“怪不得一個勁兒跟我揮手,原來不是怕我淋雨,是小屁股癢,想要老公給你打一針了。”
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她偏過臉,咬住下唇,又被捏起下巴轉回來,身後男人似笑非笑地瞧着:“緊張啊?”
她不做回應,隻是幹眨眼。
沈冽翻身将這小狐狸精似的人兒壓牢,撚去額邊幾縷碎發,摸着臉頰說:“待會兒,還是喊沈冽哥哥吧,愛聽。”
陸染看向一旁,埋怨道:“挺正經一詞兒,被你……唔……”
沈冽低頭堵她的嘴,說:“别裝。”
陸染不好意思,拍他一掌,嗔道:“壞死了。”
沈冽說:“那你想喊什麼?沈醫生?還是,大老公?”
“大老公?”陸染不解,“什麼意思?”
耳邊落下暗啞磁嗓:“你說呢,當然是字面意思。”
陸染哭笑不得,這男人。
沈冽:“小騙子,待會兒小點聲,别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陸染:“那你克制一點。”
沈冽:“做不到。”
陸染:“……”
沈冽親她,笑道:“自己咬牙忍,牙咬碎了帶你去我們牙科補。”
陸染一口咬在男人肩頭,先讓他吃痛。
哼,狗沈冽。
……
結束後,沈冽從背後抱着陸染,起伏的胸膛漸漸平緩,聞着發香,依然有些意猶未盡。
“換洗發水了?”他蹙眉。
陸染累得連回答也有氣無力:“昨天……在朋友家,用的……她的……洗發水。”
見她這體力不支的模樣,沈冽咬上耳朵道:“小沒出息。”
又起了壞心,隻等陸染差點睡着時,做好措施,又要一次。
“這回還忘嗎?還敢不敢忘了?嗯?”
陸染搖頭,細汗密布。
要了命了,不該惹他,這男人,忒記仇……
眼看天快亮了,沈冽不再折騰,穿好衣服,離開帳篷前抱着老婆親了又親,這才回到車上,眯瞪一會兒。
陸染聽到帳篷外的說話聲,迷迷糊糊醒來,看眼手機,7點半。
本想再睡會兒,突然間想起來昨晚答應沈冽的事,瞬間無比清醒。
沒口罩了,這要直接出去,得把她哥吓死。
陸染坐起來,靜悄悄湊到帳篷門口,耳朵貼上去,聽他們在說什麼。
她怕沈冽提前跟她哥預警些什麼東西。
陸塵:“昨晚後來我又跟詩文聊了聊,我準備過兩天跟他們車隊一起去自駕,好久都沒回國了,正好趁這機會再看看祖國大好河山。”
沈冽笑道:“什麼看大好河山,看人才是正經吧。”
陸塵也笑了笑:“我回來,第一件事是确認妹妹沒事,第二件事,就是再追詩文一次,正好她離開顧家,顧景徊也不再纏着她,這簡直是老天在給我機會。”
沈冽默了幾秒,拍拍他肩:“那就趁這機會抓緊了别放,祝你成功。”
陸塵站起來,伸伸懶腰,“走吧,去那邊公衛洗漱,回來再叫小染起床。”
因這些話,陸染心裡有了猶豫,她手掌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最後,狠下心做了決定。
沈冽和陸塵這邊完事,回到湖邊,發現陸染的帳篷裡沒有人。
沈冽摘下帳篷外貼着的便簽,上面漂亮的字迹寫着:【有急事,先走一步。】
他看完,把便簽遞給陸塵,“你妹有事走了。”
“啊?”陸塵接過來,“這個小染,什麼事走那麼急,招呼都不當面打一個。”
沈冽走到一旁給司機打電話。
昨天他走的時候安排了另一輛車早上過來接這兄妹倆,後來自己改變主意又半夜回來,卻也沒取消那一輛的安排。
那輛車一早開來,停在沈冽那輛奔馳大G旁邊,這會兒卻不在,一看就是陸染坐車走了。
那邊車裡,司機接到電話,聽見沈冽質問怎麼回事,有些驚訝,忙解釋說:“太太說有急事要先走。”
“老葉,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給你發工資的是我,不是她。”沈冽沉聲道。
司機老葉趕忙道歉:“一時疏忽,忘記跟您先報備了。”
沈冽沉默了會兒,看着眼前湖光風景,卻怎麼也不及昨天的美了。
“算了,”他說,“太太要去哪兒,你就送她去哪兒,以後她想用車都不需要跟我報備,我也不會再管她。”
挂了電話,沈冽回到天幕底下,聽陸塵給妹妹打電話,而那邊又在找借口忽悠她哥。
他沒說什麼,安靜坐下,捏緊手機,骨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