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嘴巴不停的動着,十分着急的辯解着什麼,人一激動就容易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離的近一些的食客紛紛側目,不遠處的工作人員猶豫着不知該不該上前,怕引起更大的戰火。
洛瑛棠擡了擡手,服務生馬上來到他的身邊,洛瑛棠笑容可掬的說了幾句話,服務生聽完之後臉色變了,沒多長時間經理快步走到洛瑛棠身邊,身子壓的很低,面上都是歉意,五分鐘之後,這對情侶被請了出去。
沒人注意到這邊發生過什麼,室内重新恢複安靜。
黎韶泱臉上的妝被卸的幹幹淨淨,比平時還要素淨幾分,頭發沒辦法洗,隻能勉強維持一個松散的狀态,本來想戴帽子的,可發膠噴的太多最後還是作罷,整體造型不倫不類,全靠臉在撐着。
她進了餐廳坐到洛瑛棠的對面,沒有寒暄,“點餐了?”
“還沒有。”洛瑛棠放下手機,身子往後靠了靠,雙手不自覺地放在大腿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對面的人。
黎韶泱不客氣的點了幾道菜,沒有問洛瑛棠的意見。
“有什麼想說的等吃完再說吧,我工作了一天,餓了。”
洛瑛棠便當真不再言語。
他不是很餓,禮節性的跟着吃了幾口,雖然餐具沒有放下,但進食的速度比平時還要慢上許多。
黎韶泱才不管對面的人吃了多少,頭發硬邦邦的很不舒服,身上為了拍照也擦了不少東西,如果不是洛瑛棠,她早就回家收拾自己了。
等黎韶泱填飽了肚子,擦了擦嘴,“你想說什麼。”語氣平到很是無情,完全不顧這一桌餐食的好味道,不留情面。
洛瑛棠的視線落在她空蕩蕩的脖頸,“我想我們之間對四年前的事情,缺少一個溝通的機會。”
四年前的洛瑛棠,還是瘦削的少年,此刻已經成長肩膀挺闊的男人。
他的眉眼間沒什麼變化,但棱角到底多了幾分淩厲,少年與男人的界限,被模糊到一個獨有的輪廓,但還是一如當年的好樣貌,是能讓女人們趨之若鹜的出色皮囊,哪怕在洛瑛棠身上,皮囊并不是最突出的優點。
四年前的黎韶泱,還是單薄的少女,眼下已然有了女人的姿态。
臉上的膠原蛋白仍舊飽滿,可線條不再幼态,哪怕不施粉黛,唇齒間卻多了些不自知的勾人韻味。
她的眼睛這幾年經常被單獨拎出來引起評論,認識黎韶泱的人更多了,那年大熒屏上一臉悲戚的小女孩早就出落出能夠獨擋一面的成熟。
他們都變了。
“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了。”
不是誰都有回頭看的習慣。
“我能問問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明知故問。”
以黃延叙的出身,能遭遇這樣的事情必然不是平白無故,而能動的了他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抱歉。”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樣的客套話,問題也從來不是出在黃延叙的身上。當時脖子上的痕迹是他拍戲用手弄出來的,拍攝畫面雖然不能看全,但能大概猜測出個全貌。他對我也的确有過想法,我哥哥的公司跟他們家有合作,撕破臉的去解決會影響到生意,這是我一直忍耐的原因。”
黎韶泱的話說的簡單明了,但洛瑛棠的心在慢慢下沉。
“那天瑛琳出了些事情,這幾年我一直帶他在國外治病。公司恰好也有問題,爺爺的身體…沒有撐過去,當時我的狀态确實不好,沒有第一時間顧及到你這邊。”
一時間氣氛到了冰點。
這樣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兩個人分開了四年。
“爺爺和瑛琳的事我很抱歉。可我們之間确實并不合适,也不夠了解對方。因為一時的沖動在一起,也注定了不會走的太長久。”
“沖動?”
“也可以用不成熟來形容。”
此時此刻的黎韶泱冷靜的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程序的機器人。
她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話說明白了,以後便也沒有繼續聯系的必要,畢竟大家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
黎韶泱離開了,洛瑛棠還坐在位置上沒有離開。
她太冷靜了,冷靜的好似從來沒有喜歡過洛瑛棠。
這樣理智的去解釋當初的事情,但目的并不是為了讓他不再誤會下去。這一切如同黎韶泱說的,都是過去的事情。
洛瑛棠瞳孔幽深,黑到莫名的空洞。
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失去了控制,不再按照它原本應該遵循的軌道去運轉,讓人心下不安,讓人憤怒生氣。
黎韶泱出了門,碰到了正在門口角落裡蹲着抽煙的陳靖宇。
“你幹嘛呢你?”
陳靖宇撐着牆站起來,一如高中在學校偷着抽煙被發現的德行,“送你回家。”
“又不是沒有司機。”
“在你這我都不如司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