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書房等了許久,付珖才出現。
他進門便帶進一陣風霜,今日穿了盔甲,應是剛從營中回來。
斯凝夢與慕望野起身行了禮。
隻見付珖将寶劍遞與一旁的親兵,并不看斯凝夢與慕望野,徑直走到茶幾旁,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斯凝夢看了看自己手邊,來了這個把時辰也沒見有人上杯茶,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惹這位将軍生氣了。
等他喝了兩盞茶後,似是才想起來似的,對一旁侍候的小厮道:“怎麼不給慕大人和斯夫人上茶。”
小厮趕緊應是,這才上了兩盞茶來。
事都辦的這麼明顯了,再繞彎子也沒什麼必要。
于是她直接問道:“可是我與望野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惹了将軍生氣。”
付珖看了她一眼,大馬金刀在上位一坐:“慕大人一上任,還沒有去體察民情,倒是有功夫搬院子,想來是北疆辛苦,讓兩位住不慣了。”
慕望野眉心微蹙,付珖如今是他上峰,說話得斟酌再三。
斯凝夢則是語氣冷淡:“将軍倒是體恤百姓,但似乎并不體恤下屬。”
“放肆,你這女子,怎敢如此與大将軍說話。”一旁的親兵忍不住出聲。
付珖并未訓斥,隻是看向斯凝夢:“斯夫人此話何意。”
斯凝夢輕哼:“付将軍難道不知,那知縣府衙年久失修,冷的跟冰窖似的,可不像這将軍府溫暖如春,好在我手頭有些銀子還能出去找個院子住,若是換了其他七品小官,就是把月俸都用來買炭火,怕也挨不過半個月。”
付珖微楞。
斯凝夢接着道:“望野一上任未先去體察民情确實有疏忽,不過若是付将軍體恤下屬,我們也不必多操心一樁事,還得我這'女子'想法子解決。”
一旁親兵聽她特意将女子二字咬的極重,想反駁卻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付珖沉默片刻:“夫人說的是,确是本将軍的疏忽,往日軍中都是些武夫,皮糙肉厚的,不似夫人這般金貴。”
斯凝夢:“我自然是金貴的,若是凍病了,耽擱的可是給聖上掙的銀子。”
她可是奉旨通商的。
付珖一時被噎住:“罷了,這次是本将軍未能體恤下屬,不過慕大人與斯夫人也該着手辦正事,别耽誤了給聖上掙銀子。”
斯凝夢見他退了一步,心想這下才是可以商量正事了。
“聖上千裡迢迢讓我兩過來,想必是北疆這邊是想不出好法子解決通商和糧食的事,既如此,不如先讓我二人放手一試,付将軍不必事事親為。”
跟個監控似的,家長裡短都得知道。
“就以半月為期,本将軍等你們的消息。”說完付珖便領着親兵疾步而出。
回到新搬的小院中,斯凝夢讓青荷趕緊上羊肉鍋子。
慕望野跟着喝了兩碗羊肉湯:“付将軍,還算是個能商量的,就是辦事嚴苛。”
斯凝夢長長舒了口氣,覺得全身上下都暖了:“像他這樣的上峰,唯唯諾諾的他反而看不上,他反倒對你放心一些,不過你剛到任,腰杆子不硬,跟他搶話語權這事,先交給我。”
“話語權?”慕望野覺着這詞新鮮,差不離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胡謅的。”斯凝夢夾起幾片羊肉放到慕望野碗裡。
慕望野給她添了碗羊肉湯:“明日我便去官田看看,若是有什麼耕種的新法子,得先在那兒試試。”
斯凝夢一拍腦門:“哎呀,把這事給忘了,得讓付珖給我兩批塊地下來才行。”
慕望野笑道:“這你無需擔心,我明日一早便要去将軍府,向他請示,北疆如今這時節,田裡又沒什麼作物,大可以放手幹。”
斯凝夢:“你已有了主意?”
慕望野放下碗筷:“從前在書裡倒是有見過用地火龍與水暖建成溫室殿的法子,隻是這樣的法子多用來培植一些反季的果蔬上供皇室,造價高昂,數量有限。”
斯凝夢點頭:“這是個思路,明日一同去官田看看,再想如何解決這造價和規模的問題。”
慕望野:“外頭太冷,不如你在家等消息。”
斯凝夢搖頭,十萬銷售額裡頭得有三萬是農産品,另外的七萬兩,隻要京都運轉如常,自然是就沒有問題。
可這三萬兩,地裡頭現在是一根菜葉都沒有,她怎麼坐的住,風雪再大也是要上到的。
“不能辜負了聖上對我們的信任,早日解決北疆糧食減産的問題,也能讓其餘各州府借鑒些經驗,我自然是要親自去的。”
慕望野隻得同意:“那就讓人先把衣服改了,駝絨衣來不及現做,去成衣店先買了應付一陣。”
斯凝夢:“駝絨衣很暖麼?”
慕望野點頭:“昨日見幾位同僚時特意問了,比羊毛暖和。”
斯凝夢很是高興,她還想跟系統換幾件自發熱内衣呢,這樣能省下一筆。
晚間,換了房子喝了羊湯的斯凝夢沒再往慕望野懷裡鑽。
某人有點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