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樹說的網吧叫元晶，他是那裡的VIP，初中起就踏了進去。高中到一中念書，正是圖元晶離學校近，方便逃學上網。

“一個雙人包廂。”賀嘉樹将自己的身份證遞給收銀，偏頭看着程星燦問：“帶身份證了嗎？”

逃學上網完全在計劃之外，那會有準備，程星燦說：“沒。”

賀嘉樹對收銀說：“辦個臨時。”

“好的。”

“喝什麼？”賀嘉樹問。

“不喝。”

“喝點吧。”賀嘉樹收回他爺的身份證，到旁邊冰箱拿了兩瓶東鵬。

程星燦安安靜靜站在吧台不動，眼睛卻一直跟着賀嘉樹移動。

結了賬，程星燦跟在賀嘉樹身後穿過大廳進入到一間雙人包廂，狹小的空間内飄散着淡淡的清香味。

臨時的機子靠牆，已經打開了，賀嘉樹讓程星燦用，自己則在外側坐下。

“會玩什麼遊戲？”賀嘉樹一邊在信息欄輸身份證一邊問。

“王者。”程星燦隻在手機上玩過，PC端完全沒接觸過，便如實坦白，“電腦上不會。”

賀嘉樹想了想，提議道：“玩鬥地主吧，簡單易上手。”

到網吧玩鬥地主，估計沒幾個人這麼幹，程星燦也覺得有點離譜，但是确實沒有更好的遊戲适合他，“行吧。”

賀嘉樹傾身靠過去，程星燦不着痕迹往旁邊退了退，眼神飄忽。

“你是學霸嗎？”賀嘉樹問。

“不是。”

賀嘉樹歪頭看他，“七中中考狀元，不是你？”

七中在陽城的中學裡處于邊角，能進裡面的學生成績都不怎麼樣，程星燦從小成績不算差，之所以進七中，有緣由的。

陳秀芝改嫁時帶着程星燦一起，楊寶忠家中有個門面，是他父母開的。楊寶忠靠着父母沒上過幾個班，賺的幾分錢一有機會拿去茶樓賭了。原配受不了，早早跟他離了。楊寶忠此後變本加厲，認識陳秀芝後收斂了些，可婚後展露本性，甚至将陳秀芝的錢騙去賭。家中越來越困難，程星燦中考後，楊寶忠直接不讓他繼續讀書，讓他出去打工賺錢。

才12歲的程星燦不讀書又能幹什麼？陳秀芝考慮到這一點，又顧及是親兒子，去程家鬧了一通找兩個老的要了五千給他繼續讀書。但家中實在困境，程星燦成績好，去好中學沒問題，可要是去一般的中學能減免學費，還能有獎學金。陳秀芝考慮後，帶着他去七中報名，省了一筆錢。

雖然沒能去更好的中學接受更好的教育，程星燦依然在七中發出他的光，成績三年霸榜第一，無人超越。

中考他也毫無意外取得最好的成績。

程星燦有點意外的看着他，“你知道我？”

賀嘉樹回頭繼續在電腦上搗鼓，“我有一朋友也在七中，他總提起你。不但長了一張家境困難的言情男主臉，還有雙男主學霸的成績。”

“他誇大其詞了。”程星燦擡眼，淡漠的目光描着賀嘉樹修長性感的脖頸，“沒，沒那麼好。”

“不想玩了可以看電視。鬥地主的金币随便用。”賀嘉樹松開鼠标，坐回自己的沙發上。

“謝謝。”程星燦慌張的抓住鼠标，上面留有賀嘉樹掌心的溫熱，灼燙着他的掌心。

“談過戀愛嗎？”賀嘉樹盯着他問。

“沒有。”程星燦死死握住小小的鼠标。

賀嘉樹沒有再問，拿起手機接了裴淮打來的電話。

“楊傑找你呢，你人呢。”

“網吧。”

“我靠！”

賀嘉樹嫌他聲音大，把手機拿開，皺眉說：“沒事挂了啊。”

“楊傑找你呢。兄弟。”

“不管。”說完，賀嘉樹将電話挂了，随意将手機丢到一邊，繼續玩他的CF。

旁邊的程星燦猶豫片刻後問：“你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逃學這種事就是賀嘉樹的家常便飯，從小學開始沒停過，也沒人管得了。

“逃學會受處分。”

“處分算個啥？沒就沒了，不就是扣點分寫份檢讨書嘛，嚴重點全校批評咯。”

程星燦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賀嘉樹對待‘受處分’的态度，見他玩的認真沒有繼續打擾。

沒過多久，裴淮來了，看到程星燦在，大吃一驚。

“你們倆啥情況？就這麼搞到一起了？”

賀嘉樹已經不玩遊戲了，聞言沒有甩臉色，邊擰飲料邊說：“點份外賣，我快餓死了。”

“你不跟我解釋解釋？”裴淮做做樣子掐他脖子，憤憤不平質問：“為什麼這麼快就找了新歡，上網都不叫我？”

如果程星燦沒猜錯，眼前的戲碼非常像怨婦捉奸，扮演三的他無奈的繼續鬥地主。

“你不是要當好學生嘛，我能找根繩子綁了你拖過來？”賀嘉樹放下飲料，将他的手從脖子上拿開。

裴淮歎氣，坐在沙發扶手上掏出手機，“你不知道楊傑出來沒看見你，那張臉多黑，都快成包黑子了。”

“他還能哪樣？”賀嘉樹不以為意，“趕緊點外賣。”

“真是欠你的！”裴淮看向程星燦，“兄弟，你吃什麼？我一塊點。”

程星燦不得不看着他，“我吃過了，謝謝。”

“别客氣啊，能一起上網就是兄弟。”

“我真吃過了。”

“他吃過就點飲料給他。”賀嘉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