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賀嘉樹在學校嚣張,始終要被爸媽管教壓制,畢竟他還要從他們那拿錢,鬧過頭肯定一如慣例把他丢外地自生自滅一段時間,那種苦日子像賀嘉樹這種嬌生慣養的受不了。
賀嘉樹的氣焰下跌厲害,裴淮趁機給台階:“算了算了,咱别打擾伯父伯母,他們挺忙的。”
唯恐這話力度不夠,墊着腳在他耳邊提醒,“你女朋友也在呢,你想讓她覺得你很差勁嗎?”
又是爸媽又是黎呦,這事賀嘉樹隻能這麼認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程星燦突然說:“賀嘉樹同學的校服今早弄髒了,還泡在盆裡。”他将手裡的本子和筆遞給黎呦,黎呦頓了頓,接到手裡。
在衆人目光中,程星燦脫下秋季校服,再聽他說:“升旗大會升的是紅旗,是國旗,我們所有人都應該認真對待。賀嘉樹,你暫時穿我的校服,下一次,别再忘了。”
可能是于心不忍,可能是不想事情鬧得太尴尬,又可能是楊傑的期望,程星燦決定化解眼前的沖突。
雖然不太願意,賀嘉樹還是穿上了程星燦的校服外套,看着他穿着短袖校服跟在楊建後頭去檢查别的班級,心情有些複雜。
裴淮湊近了的問:“是不是覺得和程星燦比起來,你太畜生了?”
賀嘉樹冷冷的斜睨他,“今晚睡覺最好别閉眼。”
升旗大會結束,賀嘉樹沒有脫下程星燦的外套,穿着它回了教室。
上課時,程星燦非常認真聽講,賀嘉樹靠在牆壁上盯着他的後背,納悶這個人特複雜,一邊和他維系‘楚河漢界,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和同學關系,一邊又在幫他。
圖什麼呢?
私底下的惡魔,衆人眼中的神明?
第四節課,賀嘉樹嫌熱将外套脫下來鋪在桌面上,拿起筆在後面的白布上寫上‘賀嘉樹’三個字。收筆後他還很得意,非常滿意欣賞許久,才将外套卷成一團墊在腦袋下睡覺。
下午體育課集合解散,許藝洲和另一個上體育課的高二班組賽打籃球,程星燦往教室去的途中被高天宇叫了回操場。
兩班的體育老師臨時擔起教練,球賽剛開始觀衆不多,打到一半人逐漸多了。
賀嘉樹和裴淮到超市逛了一圈,涼快了才慢悠悠回操場,遠遠看到一群人在籃球場上飛奔。
“又打籃球。”裴淮豔羨的啧了聲,納悶的問:“為什麼不叫我們?不說你,就我,打籃球從沒輸過。”
賀嘉樹不想鳥他,靜靜吃雪糕。
走近了,兩人正好看到程星燦跳起投籃的一幕,目光随着烈日下的籃球進入欄中。場上場下的掌聲此起彼伏,對籃球比較熟的裴淮激動道:“好球!”
賀嘉樹眨了眨眼,淡淡的看向人群中的程星燦。這人籃球上确實有點東西。
“老賀,我們看一會兒,反正體育課沒别的事。”
不等賀嘉樹答應,裴淮已經擠進人堆裡。
賀嘉樹撇了撇嘴,仗着個子高的優勢,沒往人堆裡擠,站在人群後方。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追随程星燦,陪他在球場上穿梭。
他在程星燦身上發現了一個詞——清風朗月。
這句球賽最終以平局收場,散場時高二班的學長找程星燦要微信,理由是之後約球賽。程星燦沒多想直接給了,萬一那天打球約不到隊伍可以找他。
程星燦回到教室,遠遠的看到桌面上的試卷。坐下後掃了一眼,是英語卷,看上去不是很難。
“高中第一張卷竟然是英語。”高天宇舉着卷子感歎。
程星燦淡定将卷子折好夾到英語課本裡,手伸進桌肚找下一堂課需要的化學課本,雙手卻先碰到一堆衣物,掏出一半看出是校服外套。秋季校服外套他借給了賀嘉樹,大會後不見還他,不知什麼時候塞到他的桌肚裡了。
完全扯出來放在桌面上,彎着身子繼續在桌肚裡找課本,餘光裡注意到外套上一點黑色筆迹,打開後看到‘賀嘉樹’三個字。
白潔的校服背部,此時已經用不到白潔二字了。
聯系到賀嘉樹的惡劣,程星燦不覺得賀嘉樹不是故意的,一定又在整他。
他不禁收緊了雙手,不明白賀嘉樹為什麼這麼做,他隻是當了風紀委員,就如此招他恨嗎?
這時候賀嘉樹從後門進來,看到程星燦桌上鋪着他的校服,擡手用指腹刮了一下鼻尖,然後事不關己的坐下。
程星燦抓起校服轉過身将校服上的字給賀嘉樹看,不高興的問:“賀嘉樹,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我的校服上寫你的名字嗎?”
旁邊的高天宇聞言偏過頭看,‘賀嘉樹’三個字寫的也忒大了,穿出去肯定會被楊傑說,楊建斷然也要批評幾句的。
“不就一件校服嘛,嫌髒我賠你。”賀嘉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吊樣。
這種态度觸怒了程星燦,讓他确定賀嘉樹故意在整他,緊擰着眉頭說:“這是我的外套!就算你賠得起,你就能随意糟蹋别人的東西嗎?”
賀嘉樹呵了聲,将校服抓到自己懷裡,“上面是我的名字,它就歸我了。”
程星燦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我把我的賠你,這事翻篇吧。”賀嘉樹将校服往桌肚裡塞,之所以寫這三個字,并不是程星燦想的那樣,他手賤吧,想逗逗程星燦而已。
“還我!”什麼也沒讨着的程星燦冷硬的開口,他的質問對賀嘉樹沒用,即使賀嘉樹不對。
“你這人怎麼娘們唧唧的,出爾反爾。”賀嘉樹還想說句,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不是很大,他卻能聽見,微微偏頭朝地闆上看了一眼,是一個紫色信封。
沒時間觀看程星燦的表情,彎腰将信封撿起。
信封突然出現的一瞬,程星燦的眼睛明顯放大了一點,眼底竟是驚訝之色,整個人也繃了起來。
“情書啊。”高天宇一眼認出,念了句。
賀嘉樹将信封轉來轉去看,然後看向程星燦,“一件外套而已,别鬧了。”
他比較對這風情書感興趣,并沒注意到程星燦的神色不對,迅速拆了取出裡面的信箋,打開後上面的字一一浮現在眼中。
“誰寫的?”高天宇恨不得有長頸鹿般的脖子,能伸到賀嘉樹旁邊看清信箋上的内容。
賀嘉樹的目光在信箋上掃了一圈,“沒名字。”
話落,直接将信箋揉成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蠢貨,告白還有不留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