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燦說:“都還行。”他不會以為陳秀芝是來探望自己關心自己的,遂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聽到這話的陳秀芝不快的皺皺眉,“我是你媽,還不能看你一眼?”
程星燦沒有表态。
見狀,陳秀芝不再啰嗦,說:“你爸生病了,讓我來找你讨點錢。”
“我爸早死了。”程星燦無情的說,“楊寶忠不是我爸。”
“不是你爸也養過你,沒有他你早成流浪漢了,還能安然無恙在這裡上學?家裡還有活,趕緊把錢給了,我不能跟你耗着。”
“你也知道我在上學,學生哪來的錢?”
“兩個老不死的沒給你錢?前兩個月我知道你打暑假工,賺了些錢。不管多少,你得給我些,你不能讓你爸病死吧。”
程星燦直直盯着她滄桑的眼,惡毒的說:“病死也好,省得折騰人。”
陳秀芝怒道:“你個沒良心的,我夫妻倆養你多年,沒少付出,今兒有點難找你接濟接濟,你不給就算了,竟然直接咒人死。好沒良心的小畜生,當年就應該掐死你。”
這些話程星燦早已免疫,心中無動于衷,“沒别的事我要回學校了。”
“程星燦!”眼見程星燦如此決絕,陳秀芝急了聲。
程星燦不想與她在這裡糾纏,轉身正要走胳膊忽地被拽住了,差點一踉跄摔地上。
“小畜生!敢咒老子!”随着男聲的響起,程星燦的臉上落了一個狠辣的巴掌,‘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
程星燦的腦子混沌了幾秒,甩開緊固他的手,惡狠狠盯着楊寶忠。
男人面目猙獰說:“别以為你不姓楊,老子就不敢打你,你媽老子随便揍,還能讓你反天?”
旁邊的陳秀芝視而不見站着。
程星燦說:“反不反天,你也不是我爸,打狠了你看我敢不敢報警。”
楊寶忠不以為意道:“報警?小畜生,警察什麼時候鳥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老子收拾兒子,天經地義,别說警察,就是市長來了,老子照樣想怎麼揍你怎麼揍。”
程星燦喊道:“那你試試啊!”
“試試?”楊寶忠冷笑一聲,揪住他的衣領說:“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敢跟老子叫嚣,今天不把老子撫養你的費用給完,信不信老子讓你從此上不了學!”
從要離開楊家那一刻起,程星燦沒打算再忍着楊寶忠,他對自己沒有撫養恩情,自己對他也沒有長輩情分。原本分開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又要打擾他的生活。
程星燦不會軟弱到不敢反抗,擡起雙手猛地将楊寶忠推到地上,厭惡至極道:“滾!”
跌了屁股蹲的楊寶忠怒不可遏瞪着程星燦,不等陳秀芝将他扶穩擡腿猛地朝程星燦腹部踢去,直接把程星燦踢的摔到地上,激烈的疼痛讓他蜷縮起身體,雙手抱着肚子。
渾身冒出細細的冷汗。
見狀,陳秀芝拉住了楊寶忠,說了句,“别再動手了,他還是個孩子。”
受了氣又受了疼的楊寶忠不肯就此罷休,反手給了陳秀芝一巴掌,把她推開。惡毒的目光落到程星燦蒼白的臉上。
“艹!敢跟老子動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他撸撸袖子,準備好好教訓教訓程星燦。
“喂,大叔。”一道冷漠的男聲突然響起。
楊寶忠停下來循着聲看過去,是個高個子留着寸頭的男生,上半身是一中短袖校服,下半身是配套校褲。他嘴裡還叼着煙,煙頭一點星火。
“欺負弱小算什麼男人?”賀嘉樹挑挑下颚,輕微的動作充滿蔑視與譏諷。
楊寶忠不耐煩道:“跟你沒關系,走遠點。”
賀嘉樹眼皮沉了沉,将未抽完的煙吐向楊寶忠。楊寶忠下意識躲避,賀嘉樹趁此機會擡腿踢了過來,直接将楊寶忠踢出一米遠。
‘咚’的一聲,吓壞了圍觀的學生,還有陳秀芝。
賀嘉樹收回腿淡定的站着,兩手散漫的插在褲兜,居高臨下俯視着像垃圾一樣的楊寶忠。
眼看結束的裴淮沖上來沖賀嘉樹豎大拇指,“武力明顯見長,黑帶沒白學。”
賀嘉樹冷着眼看他,“廢什麼話,還不去關心你的程哥?”
經得提醒,裴淮才想起倒地上的程星燦,麻溜朝他奔去。
已經緩過來的程星燦滿臉汗水,唇無血色,他看裴淮的眼神虛弱無力,幾乎是從唇縫裡吐出兩個字,“謝謝。”
“謝什麼謝。要不要送你去醫院?”裴淮覺得他的狀況不太好,看着要嘎掉一樣。
程星燦遲緩的搖頭,“不去。”
裴淮擡頭看向賀嘉樹,“老賀,去醫院。”
賀嘉樹歪着頭打量程星燦的臉,竟覺得此時的程星燦很好欺負。罪惡一閃而過,說:“自己去送。”
“我哪有你那力氣。趕緊的,别啰嗦。”
在裴淮催促下,賀嘉樹不情不願走到程星燦腳邊,考慮了幾秒,輕輕松松将程星燦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