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樹執着的看向低着頭的程星燦，緊了緊雙手。

副校長和楊建來了後謝一凡才姗姗來遲，她看了一眼賀嘉樹，又看向程星燦，最後收回目光。

關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謝一凡最先開口，她說：“程星燦喜歡我，他寫了一封情書給我。”

賀嘉樹震驚的看向程星燦，程星燦看謝一凡。

“可我喜歡賀嘉樹。這兩天，不都在讨論和賀嘉樹談戀愛的女生是誰嗎？是我謝一凡。我想我既然和賀嘉樹在談戀愛，哪能接受别人的情書，所以我拒絕了他。但我沒想到，這一幕被賀嘉樹看到了，他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女朋友被最好的朋友惦記了很生氣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争吵中賀嘉樹推了程星燦一把。他一個一米七幾的男生，誰想得到一推就倒呢？”

辦公室安靜到落針可聞。

在副校長和楊建心中，像他們這個年齡的小孩，喜歡來喜歡去，正常不過。不過，他們不解的是，程星燦為什麼會給朋友的女朋友寫情書。

楊建問程星燦，“程星燦，謝一凡說的是真的嗎？”

程星燦靜默片刻，“是。”

聽到這樣的回答，賀嘉樹心中更不是滋味，他總以為程星燦喜歡的是黎呦，原來……是他占了的謝一凡。

楊建又看向謝一凡，“情書呢？”

謝一凡說：“我撕了。被不喜歡的人表白，挺惡心的。”

副校長指指賀嘉樹，“賀嘉樹，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賀嘉樹輕蔑的笑道：“我還要說什麼？人是我推的。你們想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沒話說。”

副校長說：“無心之過，可大可小，程星燦肯原諒不計較，學校會從輕處罰。”

楊建說：“但是呢，談戀愛就不是可大可小的事了，程星燦戀愛未遂，不予追究，當然，我會狠狠批評他。至于，賀嘉樹和謝一凡，那就按學校規定來吧，賀嘉樹，暫時停課，回家反省，什麼時候返校就看你在家反省情況。謝一凡，作為高二（3）班班長，沒有以身作則，給其他同學樹立好的榜樣，依你們班主任的意思，以後不再擔任班長一職。”

都是學生，也沒有把事鬧得太大，稍稍處理即好。

副校長讓除程星燦以外的人先出去，和楊建一起與他談了一小時多，言而總之的意思是還小，感情可以放一放，先好好讀書。最後也和他說了一下賀嘉樹家裡的意思。

賀明池與唐苜對賀嘉樹給他和學校造成的影響，深感抱歉，願意在一中旁邊再修一棟樓，贈與學校。

賀嘉樹的家人要做什麼程星燦不表态。

離開辦公室後，獨自走進夜色之中，寒風陣陣，吹的他渾身都冷。

有錢人真好！

有錢就可以擺平一切，就連原諒都能輕松得到。

走到教學樓下，擡起頭看到教室裡的燈光，心生惆怅。

從前，再也回不來了。

低下頭，看見不知是哪的餘光落在腳上，再擡頭看見賀嘉樹就站在前面的路燈下。

他從沒見過今晚這樣的賀嘉樹，悲傷在他眉宇間散不開，他好像失去了掙紮的能力，與行屍走肉無異。

該要面對的，遲早都需要面對。

程星燦走過去，他等賀嘉樹開口，等了許久才聽見賀嘉樹的聲音在冷冽的夜裡響起。

“你很喜歡謝一凡嗎？”

“已經不喜歡了。”

賀嘉樹皺眉，“你不是喜歡黎呦嗎？”

“可能我比較花心，誰漂亮我就喜歡誰。”

“你是這樣的人嗎？”

“是。”

“程星燦！”賀嘉樹惱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在自毀！”

“你所見，所想都是我。”

賀嘉樹頓時被抽走了精力，頹廢的聳着身子，“有必要這樣嗎？”

“對你，有必要。”

“那我和謝一凡分手，我把她還你？”

“賀嘉樹，我真的會撿垃圾賣錢，可我也不是什麼垃圾都撿，比如你用過的，我很惡心。”

他的眼神一改往日的清冷，被仇恨與無情填滿，眼底還有幾分憤怒。

賀嘉樹傷心的問：“程星燦，我的無心之過，真就那麼不可原諒嗎？以前，我對你不好嗎？三十幾萬的手飾我送你了，瑰頂公館煙火秀隻有會員能去，10萬入會費，我直接替你辦了。平時我給你吃肉，陪你寫作業做試卷。你生病了我也陪你了。我們……”

甚至還接過吻了。

這句話賀嘉樹沒有說出的機會，程星燦打斷了他說：“賀嘉樹，我不是同性戀，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喜歡我。”

賀嘉樹閉嘴了。

“就這樣，好嗎？”

程星燦不欲多說，他很冷，頭也疼。他想睡覺，最好做個美夢。

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戀的賀嘉樹，在聽到程星燦那句‘我不是同性戀’的話後，血肉凍住了一般。他說不出辯解之詞，也說不出挽留之詞。

為了向程星燦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他保持緘默。

程星燦離開後不久，賀嘉樹失神般走出了學校，麻木的坐上勞斯萊斯的車。

這次有司機開車，卻還是唐苜陪同。

“看你的反應，程星燦還是不肯原諒你啊。”唐苜說。

賀嘉樹低下頭，“媽，我好像生病了。”

“什麼病？”

“我不清楚。”